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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王延玉時,謝翼眼中閃過冷意,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王縣令,可不能將孤的先生誤認為匪首。”
秦王笑不似笑,怒不似怒,看一眼,頓時背生芒刺。
王延玉臉色微變,斜睨夏云鶴一眼,隨即移開目光,他展袖躬身,“殿下說笑了,下官與逸之乃是同窗,自然了解他的為人。”
話音未落,一名軍士步入廳內,稟報剿匪詳情,直言落霞寨匪徒共計一百零三人,均已扣押。
王延玉輕笑,向謝翼道賀,“此番剿匪,全賴殿下指揮妥當,一舉攻破賊寨。”
謝翼對此恭維置若罔聞,對王延玉道,“剩下的事,孤不便過問,王縣令負責即可。”
王延玉臉上綻開笑容,連聲稱是,順勢招呼起人手查抄山寨,整個寨子瞬間沸騰起來,鬧哄哄的人影遍布大小山頭。
趁眾人忙開,王延玉逮住夏云鶴,熱切問道,“逸之,聽聞你也被貶來鄞郡,可任職位?”
這話問得夏云鶴愣了半天,許是多年未見的緣故,她覺得王延玉有些陌生,正籌謀話語,王延玉又問,“路上可還順利?”
礙于情面,夏云鶴想了想,簡略回道,“雖有波折,還算順利。”
王延玉還要問什么,只聽謝翼咳嗽一聲,一拂袍,坐到他剛才位置,解下佩劍低頭擦拭。
夏云鶴掩唇低低打了個呵欠,心中暗自困惑,王延玉在一旁也用眼神詢問她秦王的意思,她哪里知道,只好輕輕搖頭。
卻見王延玉小心拱手問道:“殿下,查抄山寨可有不妥?”
“孤交你負責,你自安心,只有一事,沈老將軍之子,沈守平呢?如今山寨擊破,他得與孤回去復命。待尋到他,孤自會離開。”
王延玉聞言,心中石塊落地,面色緩和,隨即點了幾人去找沈拂劍。他定定神,轉向夏云鶴,還想繼續之前的話題。
哪知謝翼又咳嗽一聲,王延玉抬頭去看,少年依舊在擦拭佩劍。
常人都道:秦王少言不泄,很少展露心事。只現在,王延玉忽生出一種感覺,這位秦王殿下似乎不愿自己與夏云鶴接觸,他望向夏云鶴,再次拿眼神詢問。
夏云鶴沉默片刻,抬頭問謝翼,“殿下可是著涼了?”
謝翼抬首笑了笑,喚來一個尖臉親衛,附在那小兵耳邊幾句,打發人下去。而后,笑著看向王、夏二人,略過王延玉,視線定在夏云鶴臉上,問道,“先生是何時到山寨的?”
“昨日。”她躬身答道。
突然間,廳外嘩然,沈拂劍率人憤然直入,林倉竟然也混在其中,他神色淡淡,與周圍面色肅然的眾人格格不入。
只見錢盒兒與衛斯昭向秦王行了禮,在其左右站定。
謝翼涼涼瞥了眼錢盒兒,抬眸看向沈拂劍,笑意盈盈,“小沈將軍,如此氣勢洶洶,有何見教?”
沈拂劍抱拳向謝翼賠禮,目光卻緊鎖王延玉,冷聲質問,“王縣令,您打算如何處置落霞寨的人?”
王延玉道:“收監問罪,斬首示眾。”
聽到“斬首”二字,沈拂劍輕哼一聲,轉頭向謝翼回稟,“殿下,落霞寨并非匪窩,寨中多是山下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他目光如炬,直視王延玉,“王大人,可要斬了這一百多人?”
“這,這,這,竟有此事?”王延玉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攤,頓時慌了神,看向謝翼。
謝翼問沈拂劍,“你說他們是民,有何憑證?”
沈拂劍看向夏云鶴,道,“逸之,你昨夜已聽聞實情,快向殿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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