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賈琮道:“六月院試必是陳御史主考,看來他真是有門路的。 不久再有全省鄉試主考資歷,沒準又要升了.....先生,羅秀才不能留。” “這是個馬蜂窩。” 秦業皺眉,低頭看袍下靴子:“捅了他又捅了一個吏部考功司,對你仕途不利。 考功司羅郎中,陳御史未必參得下來。 都察院六科十三道,吏科都給事中與羅耀有交情.....他有封駁之權。” 賈琮沉吟道:“老師和陳御史的會試座師是誰?” “楊閣老。” 秦業看了愛徒一眼,似是有所疑惑。 “這就足夠了。” 賈琮笑著解釋道:“并非是學生想主動鬧事,而是有些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羅秀才有無數把柄可借題發揮,一旦......那時可以痛打落水狗。 羅郎中無法反駁,只能尋別的空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秦業點點頭,他已經麻木了。 對于學生的任何反常手段、思維、名詞,都有了免疫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時他身在局中,未必有賈琮看得清楚。 況且他搞建設有兩把刷子,搞政治便不行。 要不然何至于進士出身、作風沒問題,這個年紀怎么還在廳級混? 秦海為秦業穿戴、打扮整齊,一身五品白鷴補服,補子寬大鮮亮。 賈琮換了一身皂色長衫,腰間束著精致的玉帶。 腳下蹬著緞面長靴,俗話說得好,“男要俏,一身皂”。 他這一身打扮,果然為他增添了幾分翩翩公子的風度。 師生二人一前一后步出府門,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馬車轎子。 秦可卿細心地為他們準備了一把油紙傘以防不測之雨,由秦海親自駕車。 轎夫還是養不起,仍舊坐馬車出城。 秦家到底是什么經濟水平呢? 紅樓原著中還是給出了數字,秦業逝世后,秦鐘緊接著病喪。 死前記掛,秦業一生所攢下的銀子:“約摸三四千兩。” 明朝萬歷年間,一兩白銀值兩石米(三百多斤)。 按照現代一斤米市均價三塊多,一兩銀子就是一千多塊錢。 三四千兩,至少四百萬人民幣。 之前秦業送秦鐘去上學,數十兩銀子還要東拼西湊,為什么又富裕了? 按照原著時間線,那時秦可卿還在寧國府管家。 也就是說,現在的秦家是沒有這么多錢的。 凡事就怕對比,寧榮二府的應酬、送禮、排場。 一個月花銷上萬兩銀子都是最少的,相對于賈府,秦業就一窮戶。 相對于百姓,秦業又算妥妥中產階級,小富。 至于大楚朝的銀子購買力,則有個直觀的概念。 賈探春治理大觀園,寶姐姐說了:八百兩銀子,可以在京城買幾間房、幾畝地。 不得不談京城的房價,古往今來就不低。 車輪緩緩滾向固安城的東門,街市繁華,與京師的景象迥然不同。 市民的數量比宛平還要稀少,但道路卻平整得多。 不過,一旦車輪駛上那些崎嶇不平的官道。 仍舊會顛簸得人上下起伏,讓人難以坐穩。 秦業不由一問:“你提出的水泥配方,是從何而來的?” 賈琮并不打算隱瞞,侃侃道:“《大學》不是說格物致知嗎,學生近來閑暇之時。 見老師司下之人治河,使用石灰、粘土。 便拿了石灰石、粘土、鐵礦、石膏胡亂搗鼓 學生就想,以工部的運作,想必是能生產的。” 秦業看向弟子,揶揄道:“又是夢靨開啟靈光?靈光保佑? 此乃不務正業之道,你可知北明魏忠賢為何禍國殃民? 因為天啟皇帝朱由校不務正業,專愛干木匠活,昏庸無能。 楊鎬無能、高第無用,孫承宗、袁崇煥有心殺賊。 然,卻無力回天,女真蠻子寇關......若不是我朝太祖英明神武。 江南起兵收復中原、朔北,一統南北,奠定漢家江山。 目今中原腹地,恐怕早成了異族天下,這就是玩物喪志。” 賈琮有理有據:“先生,圣賢有言,格物致知誠心正意,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前提。” 見愛徒言辭鑿鑿,還拿先賢經典舉例。 秦業也一時啞口無言,有些礙不下面子。 索性掀開轎簾,朝車外騎馬的山子野問道:“水泥之策是否可行?” 山子野聞言,轉過身拱手道:“卑職與司下工官探討、測試過。 賈公子真乃不世出之奇才,此法確實可行。 不過郎中大人,下官亦有兩點,其一,鐵礦這些是官府管理的。 其二,官窯有待改進,非工部能做主,不能量產。 賈公子設計的這種水泥,附于磚石,粘性、堅韌。 皆嘆為觀止,相比夯筑,耗費人力財力更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