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清水盜書收徒-《寒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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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仲月十二,雪舟南郡,周中縣,金斗客棧
“怎么可能,方才我還看你檢查了!”
寒步搖本就跟在木牧身后,自然第一個跑出,這個客棧也只有兩層,但是樓上已經住滿,樓下也就剩下兩間房,通鋪是在客棧西邊,普通客房在對面,寒步搖一開門就看到了張二漢,此時這個大胡子滿臉焦急,已然額頭見汗,銀錢行李就算是丟了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但這考憑文書可是王城大考的入場文書,沒有它張二漢就得回縣里再等一年。
“是啊,吃完飯我還看了,可就這么一會功夫,就沒了!”張二漢看著是個莽漢,卻是個心細的人,他說的檢查自然是打開藏在內襯里的文書,確認還在再塞回去,這一路上張二漢連銀錢都敢放在木牧房間里,唯獨文書被他放在內襯里縫著的口袋中,怕趕路出汗打濕文書導致字跡模糊,這個口袋外還特意壓了棉花,而且張二漢還定時拿出來晾晾,確保萬無一失,可就在剛剛,他的文書憑空消失了。
他嗓門大,天也還沒完全黑,這一聲吼登時將客棧里的掌柜伙計和客人全都叫了出來,跑堂的伙計倒是機靈,一聽是武考的考憑文書丟了,第一時間堵在門口,禁止所有人出入,另外兩個伙計聽了掌柜的話,一個去了后門,另一個則是堵在了通鋪房門口,掌柜是個稍微上了年紀的,一看就知道是見過風浪的,經驗豐富,知道事情如果辦不妥必然會影響客棧名譽,所以賠笑上前打發最后一個伙計去衙門報官。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看的木牧和崔文海忍不住露出贊許之色,二人相視一笑,到了張二漢面前,他們兩個并未跟著房羅塵一起走,而是出了門之后不約而同的打量四周,查看周圍客人的反應,試圖找到偷文書的人,只可惜兩人皆是一無所獲,盡管這客棧掌柜的動作已經足夠迅速,但真正偷文書的人怕是早已逃遁。
“你再看看,是不是忘到哪了?”房羅塵沒注意自己身后才多了人,只是跟張二漢一人對話,寒步搖見二人搖頭臉色訝然,若木牧都沒看出來,那這文書多數是找不回來了,張二漢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臉都憋得通紅,放文書的地方就只有那么一個地方,口袋沒有破損,也沒有漏夾在衣服中,就是突然消失了。
“這就算是鬼,偷什么不好,怎么就偷走文書了呢?唉……這可咋辦……”此時的張二漢一個頭兩個大,真就急的哭了出來,忽而想起之前吊林的遭遇,一時間將矛頭指向了鬼魂身上,畢竟這種憑空消失也就只有鬼怪能做的到,不然沒法解釋。
“這位客官,您先別著急,咱們先等捕快來了,一會兒搜搜身,保不齊就找著了。”
掌柜在一旁安慰著,周圍的人形色各異,有附和著安慰的,也有面露譏諷的,更多的自然還是觀望和看熱鬧的居多,被這么多人圍著的張二漢臉色由漲紅轉變為紅黑之色,一旁的房羅塵雙眉緊皺,兩個肉痣被狠狠的擠在一起,已然是看出張二漢的狀態不對。
突然房羅塵大喝一聲猛地向著張二漢的后背拍出一掌,就聽得嘔的一聲,鮮血從張二漢噴出,隨后神色萎靡著向后倒去,被房羅塵用盡全身力氣扶住,一旁的木牧后發先至也扶住了張二漢,兩人合理讓張二漢坐下給他順氣,眾人方才醒悟過來,知道這是氣急攻心,如果不是房羅塵這一巴掌,恐怕張二漢會出現更大的意外。
這一口老血噴的整個客棧落針可聞,老掌柜也是倒霉,這一口血全都噴在了他的身上,一時間關切急切的神色在臉上來來回回,一旁的崔文海反倒是平靜了很多,對著掌柜吩咐了兩句后才來到張二漢身邊。
此時房羅塵已經給張二漢行了針,蒼白的臉上總算是浮現出了一絲血色,周圍人在伙計的招呼下各自回屋的回屋,睡不著的就在大廳里竊竊私語,慢慢的嘈雜之聲也越發的大了,等捕快到來才恢復平靜。
對于客棧被盜的武考生,帶頭捕快正是今天木牧提過的烏捕快,中等身材,面白須凈,三角眼,鷹鉤鼻,薄唇彎下巴,往那一站一盯就給人一種凌厲的氣勢,只是這位烏捕快聽完張二漢的復述,和身后的幾個手下眼神交流之后只是嘆氣說道:“兄弟,你這案子我們辦不了。”
隨后烏捕頭嘆了口氣將緣由娓娓道來,這周中縣的失竊案并不多,尤其是這幾年更是少的可憐,只是這種情況并非是衙門的捕快和當地的百姓的功勞,而是因為這周中縣前幾年來了一個沒人見過真身的大盜,一人定了整個縣城里的大小賊偷。
此人出現大概是在四五年前,第一年周中縣的失竊案就少了很多,等到第二年失竊的案子就降到一手之數,但沒有一個案子能被破出來,因為這盜竊之人手段太過高明,來去無蹤,但這個大盜每次都會留下一個標志性的釣字,所以這個賊被周中縣的百姓稱為釣盜。
這些年來,釣盜犯案二十余起,連個人影都沒有人看到過,釣盜偷的東西也五花八門,大多以富戶家的銀錢為主,但最離奇的幾個案子是窮苦人家的馬桶刷子和糞叉,這東西任誰也想不明白偷這東西干嘛,只能猜測是這釣盜手癢沒忍住而已。
“可這,釣字在哪呢?”寒步搖回頭看向通鋪的房間,方才她可是進去過,沒見到通鋪房間和大廳里哪里有這個字,卻見這位烏捕頭擺手帶著幾人來到門口,眾人順著烏捕頭的手指望去,卻是封門的門板和門檻之間夾了一張不到巴掌大的草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個釣字,看樣子這就是那位釣盜留下的證明線索。
“這個釣盜我們去過周圍縣城調查過,據說是個江湖高手,出自千門,是一個以偷盜為業的門派,從未入十門,在臨縣也呆過三四年,犯案十余起,盜取銀錢過百金,也沒有被抓到蛛絲馬跡,你們被他盯上,可說是無妄之災,這位兄弟,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再準備一年?”
這烏捕快跟眾人一樣都是一臉的惋惜,這真不是他們不想抓,實在是他們能力不足,抓不到這個盜竊之人,武考生的大小兩考都過了的自然是優秀之人,像烏捕頭這種捕快就是中小兩考都過了之后,沒辦法參加大考的人的選擇,而只過了小考的武考生除了當個縣城雜役之外,還可以選擇從軍,從士卒做起,但這條路之艱險,世人皆知。
御宇王朝原本是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但不過百年便分崩離析,隨后各國林立,征伐不斷,也有過數次平和年代,但仍以戰亂為主,御宇王朝的后人經過長達三代人的發展,終于將祖上統御的大部分疆域收回手中,雖后來弱國稱臣納貢,但明暗之間仍有小規模沖突,因此武考生在這種刀尖舔血的晉升之路能走上去的寥寥無幾。
武考生的大考一旦通過,便可在軍中謀個小隊統領或者郡府護衛之位,餉錢遠高于普通士卒,即便是考不過,也可以學烏捕頭一樣前往縣衙中當值,但這文憑一丟,張二漢的武考之路就艱難的多了,丟失之過不會因時間更替而被抹除,如果明年再參加大考,考憑文書上會背書緣由,這對之后的仕途之路影響甚大,也正因如此,張二漢才會氣急攻心,被房羅塵一掌吐血保命。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司隆俊是跟著崔文海出來的,眉頭緊皺,隨后眉頭一松說道:“還有補救之法,不過我們可能還是要繞路的。”這話說的突兀,卻是讓張二漢直接驚的站了起來,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一路上司隆俊都是沉默寡言,有時行為略顯怪異,但能看得出是個穩重人,這個時候能說出補救之法,對張二漢來說無異于再造之恩。
此時崔文海倒是也反應了過來,長吐了一口氣后說道:“還是司隆兄想的快,文海甘拜下風。”
這一路上兩個同鄉暗中有過數次較勁,大多都是崔文海因資歷和家世穩穩蓋過司隆俊一頭,司隆俊在文學方面不太在行,尤其是這個字是一大瑕疵,但司隆俊對山河走勢,風云雨雪以及律法條例上的積累遠超崔文海,只是這些學識平常顯露不出,再加上有木牧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高手,自然也就沒太有人在意,只是能參加大考的人,終究還是有出彩之處的。
“所以這法子是怎么做?”房羅塵自然樂見張二漢因這句話心緒恢復,但他一個郎中只會看病,其他的一概不懂了,崔文海則是扭頭看向了烏捕頭,輕聲說道:“烏捕頭,今日雖晚,但不知縣官老爺可否叨擾?”
“大人此時倒是還未休息,畢竟轄地發生了如此大案,任誰都睡不消停的。”想起那些拉回來的尸體,烏捕頭的臉上也是掛滿愁云,崔文海自然曉得其中利害,但仍厚著臉皮希望明日一早可以拜見一下縣官老爺,烏捕頭見苦主自己有法子,也樂見其成,縣衙里還有滅門案要調查,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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