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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塘制氧機廠自己造制氦機、賣給美國能源部那個單子，每套凈利潤能有20萬美元。

    當時第一批只賣了兩套，屬于美國能源部的加急訂單，所以不用走正規(guī)招投標程序。單子是5月份敲定的，如今已經(jīng)供貨了。

    （因為插隊挪用了金胖子和齊奧塞斯庫的訂單。這兩家的訂單反而拖到8月底才能供貨，也稍微少收了他們一兩萬美元的延期交貨款，對方也同意了，畢竟不急用。）

    不過美國能源部后續(xù)的動作就比較遲緩，一直沒有實質(zhì)性推進招標進程。一副準備不緊不慢、仔細挑選供應商的架勢。

    外行人或許看不明白，但全球排名前幾大的氣體分離設(shè)備供應商，卻都心下雪亮：

    美國人一開始緊張，那是擺姿態(tài)給抗-議核電站的吃瓜人民看的。等關(guān)停了一兩個之后，剩下的他們就準備找借口慢慢來了。

    反正三里島熔堆之后，其他核電站都加大了安檢措施，幾年內(nèi)都不可能再發(fā)生新的核事故了。

    能源部的政績里，還得考慮到全美的電力供應，怎么能被怕死的吃瓜群眾一逼，就一步到位就范呢。

    這種做派，就給了曰本酸素株式會社社長、三井壽司先生以無盡的想象空間了。

    他知道以中國人的質(zhì)量和商譽口碑，搶一搶非招標的緊急訂單，那還有可能。真到了后面嚴格審查，幾乎是沒實力拿下的。（不是曰本人看不起我們，當時確實不太可能拿下，畢竟國家才第一年開放，很多技術(shù)標準都沒有與國際接軌。是“標準化”的問題）

    而曰本酸素株式會社如果買下中國人的授權(quán)，就可以刷一刷在美國能源部那邊的存在感了。對于公司提振形象、進一步擴大國際市場占有率，都是很有幫助的。

    這一點，中方同樣心知肚明。既然自己拿不到后續(xù)的美國單子，不如賣點授權(quán)回點本也好。反正這項技術(shù)的壽命也沒幾年，法國人很快就會繞過去。

    所以顧驁出國之前，包處長給他定的授權(quán)費談判底限是：至少每套設(shè)備收取10萬美元，也就是“中國人自己造設(shè)備賣的總利潤的50%”。

    如果能更多，自然是更好。

    但即使是最樂觀的情況，包處長也沒覺得可能超過15萬美元。

    因此談判的初始指導要價，他就定了15萬美元。這個數(shù)字也是經(jīng)過外事局和廠方領(lǐng)導的備案認可的。（也就是希望顧驁在具體談判時，一開始要價15萬，讓曰本人慢慢還價，最后不得還到低于10萬）

    所有人都覺得，曰本人不可能是來做國際注意戰(zhàn)士、白白給咱做貢獻的，一套設(shè)備總共也就賺20萬美元，給了咱15萬了，曰本人就只賺5萬，幾乎等于打白工，怎么可能再低呢？

    顧驁和三井壽司的談判，也就在這個基礎(chǔ)上，展開了。

    只不過，顧驁的胃口可比包處長大，他不會直接按15萬開的。

    ……

    顧驁來到東京后的第二天，一個上午的唇槍舌劍后，三井壽司基本上確認了對面這個年輕人的談判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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