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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溫暖和王亞琴之間的這段母女恩怨,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在網(wǎng)友的記憶中淡化。
但溫暖留下的這些話,她的態(tài)度,她對孩子未來的表達,一定會被人銘記。
因為她代表了很多遭受過原生家庭傷害的人,代表了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感情。
這部分人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些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這部分人還沒有掌握到這個世界的權(quán)力,他們的聲音還不夠大。
而溫暖的身份,足以讓她向這個世界發(fā)聲,向“貧窮教育”“挫折教育”“愧疚教育”說不。
26歲的年輕新手媽媽,為她的孩子擋下了那些時代的鞭笞。
對子女的愛意,并不是所謂的嬌生慣養(yǎng),相反,他們會更努力培養(yǎng)自己的孩子。
同樣,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孩子不是讀書的料,也會接受自己孩子的平庸。
不同的是……
他們這群人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努力的賺錢,轉(zhuǎn)變,不就是為了過上美好的生活嗎?
努力從來都不是為了孩子,是因為自己,是為了讓自己稍微站的高一點,是為了看看遠處的風景。
他們自己就值得一切。
而他們的兒女,自然也配得上這世間的一切美好。
……
家庭矛盾的風波平息,溫暖和季風,帶著他們的女兒季芊芊,又重新回歸到了平靜的生活。
這次的風波,也讓他們對于自身隱私的保護,更加嚴密了一些。
在季芊芊稍微長大了一點后,他們便遠離了魔都,遠離了商業(yè)的注視,去到了一個相對來說更為平靜的地方。
津城。
以他們的身價來說,芊芊完全可以享受到這個國家最頂級的家庭教育。
所以日常的社會教育,就比如上幼兒園之類的問題,也就不需要篩選的那么嚴格。
更何況,津城的教育資源從來都不差,甚至可以說能夠吊打幾乎其他所有省份。
說它差一點,那也只是比帝都差一點。
和魔都對比,都不好說。
來到津城定居后,兩人便過上了平靜而又溫馨的生活。
這種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感覺很慢,可轉(zhuǎn)眼回頭一看,卻如同白駒過隙一般,匆匆偷走了時間。
生活就是這樣,一邊回憶,一邊繼續(xù)。
時間最是公平,也最是無情,因為它從來都不曾為誰停下過自己的腳步。
即使溫暖和季風,在時光的面前,也稍顯渺小。
四年時間一晃而逝,他們都步入了30歲的年紀,而季芊芊也已經(jīng)四歲多,上了津城的某個幼兒園中班。
紅太陽幼兒園。
他們很低調(diào),季芊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里多有錢。
而小朋友們也不知道,這個平時兇巴巴的小丫頭,為了一瓶酸奶能跟人干架的家伙,居然是千億富豪的千金。
沒錯,4年時間,季風和溫暖的財富又增長了。
千億身家是一點都不帶虛的。
他們也沒有給季芊芊搞什么貧窮教育之類的,只是這丫頭天生兇悍,要強,性格如此。
今天,便是開家長會的日子。
這種事情,當家長的都知道,一個頭兩個大。
季風和溫暖至少有一個跑不掉,于是,在一場智力與行動的博弈后(石頭剪刀布),由季風同志前往紅太陽幼兒園,參加這次小孩的家長會。
30歲的季先生比起幾年前并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如今的氣度更加平和。
他戴了個口罩,走在幼兒園二樓的走廊上,正在和女兒說著話。
“你以后不能這樣和媽媽發(fā)脾氣,知道嗎?她是你媽媽,而且她那么愛你……”
“哼,伱總是向著她。”季芊芊的表情有些不滿,小嘴已經(jīng)噘了起來。
但季風只感覺女兒的這句話有些抽象,語氣有些嚴厲:
“她是我老婆,我不向著她向著誰?”
“我還是你女兒呢!”
“好了,進教室了,我會不會被你們班主任說啊?”
“不知道?!?
走入教室,班主任,指導(dǎo)老師,生活老師都很熱情:
“你就是芊芊爸爸?”
“是的,我是?!?
在季風脫下口罩的時候,生活老師明顯愣了一下,一旁的季芊芊眉頭一鎖,直接走到季風面前:
“老師!”
“哦,不好意思,走神了,芊芊爸爸你的位子在那邊?!?
“好的,謝謝老師。”
走過去的時候,季芊芊的表情有些不滿:
“爸爸,你認識生活老師嗎?”
“不認識?!?
“那她怎么這樣盯著你看?”
“我怎么知道?”季風有些無辜的攤攤手,總不能跟女兒說,十有八九是你爸爸長得帥吧。
“哼,她沒有我媽媽好看!”
小孩子的對比心理非常重,這是所有小孩子都會出現(xiàn)的生物本能。
不是攀比,而是對比。
因為小孩子們的對比心理,遠遠要比攀比心理更實在,直接。
其實他們不會去攀比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家里的車子是什么品牌。
但他們會對比誰的衣服好看,家里的汽車是什么顏色,誰的玩具多,甚至會對比誰的頭圓,誰的腳指頭長。
季風如今和小孩子的接觸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對于這種情況,自然也是司空見慣。
當然,剛才季芊芊說的話,他也是十分認可的。
“嗯,還是你媽媽比較好看!”
幼兒園的家長會,總是十分無聊的,一般來說就是和家長們介紹介紹孩子的總體境況,介紹一下他們的教學理念之類。
季風托著腮,看著黑板,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爸爸?”季芊芊輕聲試探著。
…………
“大哥,大哥?”
聽到一個略顯熟悉,卻又因為時間而感到陌生的聲音呼喚自己,季風心頭莫名的抽痛,他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東西。
“芊芊!芊芊?”季風下意識的喊道。
“什么芊芊,這里沒有叫芊芊的啊。”一個小弟有些茫然。
而剛才那個問話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莫名發(fā)怒:
“老大說話,你他媽的是不是耳朵被你媽骨灰堵上了,去找這里的老鴇問,有沒有芊芊這個女人!”
聽到這人的話,季風胸口瞬間涌起怒氣,想罵人,但很快又平復(fù)下來。
是啊,為什么要生氣呢?
芊芊是誰?
不知怎么,此時的季風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么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
“算了,都停下吧?!?
季風阻止了這些人,他茫然的睜著眼睛,然后又迅速閉上。
許久才再次睜開……
周圍昏暗的燈光下,彌漫著淡淡的煙霧,讓許久未曾接觸香煙的季風,感覺到一絲嗆人。
門外,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笑聲、嘆息聲、吵鬧,還有調(diào)酒師用力搖晃調(diào)酒壺的聲音。
在這里,人們似乎可以盡情釋放自己,忘卻一切煩惱與憂慮。
在酒精的作用下放縱地狂歡起來。
這個似曾相識的地方,沒有任何變化。
房間里站著幾個人,個個表情嚴肅,氣質(zhì)兇悍,而剛才和自己說話的人,便是他的得力手下。
丁杰。
面對腦子里混亂無措的思緒,還有心頭強烈的缺失感,季風本人卻表現(xiàn)的十分冷靜,甚至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冷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那種失落感源自何處。
他孑然一生,根本沒什么可失去的東西。
怎么回事?
“阿杰,今天幾號?”
丁杰的表情有些古怪,但這種時候還是如實回答了季風的問題:
“今天十六號,大哥?!?
“有什么安排嗎?”
“大哥,原本今天晚上的安排,是要去和新石財物公司的人談判?!?
晚上?
季風掃了眼周圍,這種環(huán)境下,不看一眼手機的時間,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
而這里……便是鑫煌。
他的大本營,也是他待著最久的地方,比那個虛無縹緲的家,都要久。
“我手機呢?”
“這里呢,大哥?!币慌缘男〉芄Ь吹倪f上手機,表情卻越發(fā)奇怪了。
季風盯著手機上的時間看了一會兒。
2024年,7月16號?
沒什么印象,應(yīng)該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才對。
所以,他到底在難受什么?
“吩咐下去,今天和新石的談判取消。”
“啊?大哥,新石那邊可是好不容易才愿意坐下來談的?!?
“閉嘴,老大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季風沒有理會下面爭吵的小弟,只是在調(diào)整過心態(tài)后,緩緩站起來。
“以后都別叫老大,大哥,搞的跟黑社會一樣。”
“額,那叫什么?”
“叫老板。”
“額,好的,大……老板?!?
“我出去一趟?!?
“老板,這個時候了,你去哪?”
站在門口的季風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感受到包廂里一眾小弟眼巴巴的目光,他卻有些莫名的煩躁。
但又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感到煩躁。
“回家?!?
回家?老大要回家?這個詞語對于包廂里的人來說,實在太陌生了些。
其實不止他們感覺陌生,就連此時的季風自己,也感覺陌生。
他有多久沒回過家了?
1個月?還是2個月?
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記不得時間了。
“唉,老板,你的煙?!?
被叫住的季風再次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丁杰遞過來的香煙,蹙了蹙眉后,還是收了起來,鼻子發(fā)出輕輕的“嗯”聲。
離開了鑫煌會所。
季風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7月的傍晚悶熱又潮濕,不過還好,他沒走兩步,天空就下起了淋淋漓漓的雨。
季風與慌忙躲雨的人群背道而馳。
讓自己略顯孤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雨幕中。
有些路過的人,會看季風一眼,但更多的人都是匆匆而過,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人去關(guān)注你,不管你是誰。
雨漸大,人,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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