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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天德被打一事，雖然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東華銀行卻沒有對此采取特殊措施，畢竟這種事情雖然有傷風(fēng)化，卻也無法定性為違規(guī)事項。然而，顧天德知道，經(jīng)過這件事后，他在東華銀行的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

    他本想在醫(yī)院多待幾天的，等風(fēng)頭過去再出院，可是石魁、石虎的拜訪以及雙方達成的協(xié)議，讓他感覺到了事情的迫在眉睫，更何況馬上就到10號，該支付海哥及一眾散戶的利息了，他需要一筆錢，來度過這次難關(guān)。

    兩天后，他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回到了城東支行。

    一到支行，眾人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古怪，雖然行內(nèi)職工很禮貌的跟他打招呼，但他卻從對方眼神中感覺出了一絲不屑和嘲笑，這讓他如坐針氈。

    年終決算報告出來，城東支行各種報表及考核指標，在整個東華銀行體系內(nèi)位居中游偏上，這結(jié)果讓他也松了口氣，東華銀行向來以數(shù)據(jù)說話，去年城東支行表現(xiàn)，也勉強說得過去。

    羅素娥請了病假，他將營業(yè)部主任尚青山喊到了辦公室，問清楚了支行信用證的權(quán)限以及資料，道：“尚主任，我考慮了一下，今年咱們行要有新突破，需要在中間業(yè)務(wù)和信用證業(yè)務(wù)上有突破啊，只靠信貸投放，恐怕很難在找到贏利點了。”

    尚青山只得點頭，“顧行長，有什么吩咐，我們照做就是。”

    “我養(yǎng)病這段時間，聯(lián)系了幾筆信用證業(yè)務(wù)，全額保證金的，你回去研究一下政策，后面我會讓對方跟你這邊對接的。”

    尚青山領(lǐng)命，顧天德又問，“這幾天，行內(nèi)有沒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

    尚青山有些猶豫，“您指的是？”

    顧天德擺擺手，“算了，不問了。”他又道，“尚主任，我是很看好你的，羅主管幾次三番提出想要接替你職務(wù)，都被我拒絕了，我跟她雖然有些曖昧關(guān)系，但公是公，私是私，我還是分得清的。”

    尚青山道，“謝謝行長栽培。”

    “行了，你去吧。”

    尚青山離開辦公室，顧天德往沙發(fā)上一靠，思來索去，認定了這件事是王沖在背后搞鬼，可是自己想盡了一切辦法對付他，可是王沖始終滑不溜秋沒有任何破綻，想了半天，他給龐曉打電話，“康匯食品的貸款在準備續(xù)貸嘛，你讓康匯食品的康總，給王沖的工資賬戶上匯五萬塊錢，備注就寫手續(xù)費。”

    龐曉奇道，“姐夫，這筆貸款是咱們聯(lián)系的，憑什么要把好處費給王沖？更何況，轉(zhuǎn)賬是會留下證據(jù)的，很容易把我們牽扯進來。”

    顧天德罵道，“讓你做，你就做，問那么多干嘛。”

    掛了電話，顧天德惱道，“王沖，你對我不仁，可別怪我不義了。”

    ……

    李宜書按照王沖提供的龐曉的線索，查到了一些端倪，她給王沖打電話，跟他約好了去龐曉所開的曉樂茶酒行去做現(xiàn)場調(diào)查。

    王沖按照李宜書發(fā)的定位，來到了約定的地方。茶酒行位于城東區(qū)的一個偏僻小區(qū)，四周都是棚戶樓，沿街的商鋪也都一二十年，裝修破舊不堪，門頭也顯得異常凌亂。

    李宜書開著警車，早已等候多時。

    李宜書道，“我們調(diào)查了你給我提供的信息，查了龐曉的銀行流水，每年流水額八千多萬，明顯不是一個茶酒行正常的流水，而且，這個龐曉與東華市內(nèi)幾個比較大的小貸公司、中介都有交易往來賬，我懷疑這個茶酒行是他們用來洗錢的場所。”

    王沖四周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那個曉樂茶酒行的招牌，李宜書笑著道，“你別找了，找不到的。”李宜書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超市，“瞧那里！”

    王沖順手看去，只見二樓的窗戶上，掛著一塊曉樂茶酒超市的招牌，招牌已經(jīng)破舊不堪，上面的字跡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早已模糊不清，若不是李宜書指出，他也沒有注意這個地方。

    王沖啞然笑道，“在這種破地方開差就喊，怎么可能盈利呢？”

    李宜書道，“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隱藏著更多的金融犯罪。如今國家反貪的風(fēng)暴查的這么嚴厲，一些貪污份子不能明目張膽的收錢，只能通過讓親戚或朋友注冊超市啊、茶樓啊、加油站、修理廠啊，通過虛假貿(mào)易的方式，只需繳納一點的稅金，就能將貪污的錢財轉(zhuǎn)移成合法收入。這些其貌不揚的小公司，可能在賺著你想不到的錢！”

    王沖道，“李警官這么厲害，怎么不徹查一下這種行為？”

    李宜書沒好氣道，“想查，哪里那么簡單，他們背后都有大老板撐腰不說，你一查，他將錢財一轉(zhuǎn)移，然后把公司一關(guān)，你想查都查不到。”

    王沖問，“今天你喊我來，不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當然不是，今天我們過來，是想跟你一起摸摸底，看這個小超市究竟隱藏了什么秘密。”

    兩人來到曉樂超市，這個超市不足三十平，貨架上橫七豎八的擺著一些商品，商店內(nèi)只有一個中年婦女，見兩人在四處查看，問道，“你們買什么？”

    王沖從貨架上拿了兩瓶飲料，道，“買兩瓶水，順便幫我拿包煙。”

    “一共三十二。”中年女子道。

    王沖一邊掏錢，一邊跟那女子套近乎，“大姐，你們這個店，一年房租多少錢啊？在這里開個店，很賺錢吧？”

    中年女子道，“賺什么錢啊，  一個月賺萬兒八千塊，勉強維持生活吧。”

    “一萬塊，收入也不錯了。”

    “我不過是給老板打工的，一個月也就賺兩三千塊。”

    王沖故意問，“這樣啊，確實不多，你們老板不在嘛？”

    中年女子道，“我們老板基本上不管，每個月也就查一查賬，平時開發(fā)票的時來一趟。平時基本上不來這里。”

    “嗯，看來你們老板不缺錢。”

    中年女子道，“什么不缺錢啊，他整天也不知道瞎忙活些什么，結(jié)交了些社會上亂七八糟的人，前不久人家要債都要到門口了。”她看到李宜書正要往后面走，連忙喊道，“喂，那邊不是商品區(qū)，不能隨便進。”

    李宜書連忙笑著道歉。

    兩人又看了片刻，見沒收集到有用的信息，便走出了門去。

    過了一會兒，龐曉進來了，問中年女子道，“李嬸兒，剛才那兩個人來干嘛了？”李嬸兒在貨架上整理貨品，道，“誰知道呢，進來買了兩瓶水一包煙，圍著我打聽了半天，問你來著。”

    龐曉頓生警覺，方才他在門外看到一輛警車，就已經(jīng)起了疑心，隨后看到王沖與李宜書走出去，心中暗凜，不是自己被警察盯上了吧。連問，“打聽什么？“

    “也沒什么。”李嬸兒道，“就是問問咱們店里生意怎樣，房租多少，還問你的情況，不過，老板你放心，我什么也沒說。”

    龐曉哦了一聲，隨便叮囑了幾句，去了后面辦公室，沒過一會兒，抱著一臺針式打印機，還有一箱子單據(jù)出來，放回了自己的帕薩特上。

    李嬸兒道，“龐老板，我這月工資還沒發(fā)呢。”

    龐曉道，“超市每天不是還有進項嘛，你做好記錄，湊夠了你自己把工資拿出來就是。”說著，發(fā)動了汽車。

    龐曉越想越是蹊蹺，自己平日里很是小心，警察沒事兒找這里來干嘛，莫非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的事情，他心中緊張，撥通了顧天德電話，“姐夫，你們支行的王沖，還有一個女警察來過我這里了。”

    “去就去唄，你那里又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不會是我們在外面倒錢的事情敗露了吧？”龐曉擔心問。

    顧天德道，“就算出問題，也是工商稅務(wù)去查你，警察有什么權(quán)限？你要實在放心不下，最近就找地方躲躲，對了，讓你給王沖打錢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還沒辦呢，晚上回去就去辦理。”

    ……

    王沖、李宜書兩人來到茶樓，王沖問，“你案子進展如何了？”

    李宜書道，“還算順利，這個案子涉案資金太大，金額差不多到兩億了，從辦案人員收集到的證據(jù)，這些錢都化整為零，分散到幾百個賬戶中，我們監(jiān)控了其中的十幾戶，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我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幾百個賬戶？有沒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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