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斂過來的時候,空鏡并不意外。 師兄弟兩個相對而坐,一如以往,亦如數千年前。 “我修行受阻,哪怕誦再多的《靜心咒》《多心經》亦克制不住的意亂……情迷?!? 白斂是個很坦誠的人,尤其他現在才二十出頭,與扶養自己長大的師兄自是無話不談,無事不可說。 他將自己連日來的遭遇,對親情的不舍,還有那荒唐一夜的狂亂,對那名女修的不潔心思,甚至連鋪展在地上的僧衣也一并跟師兄說了。 空鏡也只是靜靜地聽著,并沒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也正是如此,白斂愧疚地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衣擺,艱難地吐著字:“師兄,我已不配為佛修,我不能忘情,也修不成無情道了。” 他說:“我想守在父親弟妹身邊,護佑他們平安終老,我惦念著那個神秘的女修,想再見她一面,倘若她愿意,我便與她結成道侶,攜手一生?!? 空鏡大師久久無言,直到夜色如墨,夜光如水般流進窗子,照得滿地霜白,供奉佛像的香臺上燃著燈珠,外罩一層輕紗,燭光映在地上,明黃得朦朦朧朧,與霜白清晰為界。 空鏡看著那道界限,開口道:“燭光倒影是你的情欲,月落霜白是你的修行,二者必然沖突,絕無可能相融一處?!? “燭光只能照亮一隅之地,也總有熄滅的時候,而皓月千里,高懸蒼空億萬余載,你當真要舍棄明月而追燭光嗎?” 白斂默了默,起身將燭臺取下,抱在懷里,回身道:“我心有明月,明月卻已容不下我?!? 空鏡蹙著眉,終于長長一嘆。 “罷了,你去吧?!? …… 傅半夏在煉器房里打鐵,手里的錘子是峰內統一發放的,她一錘錘砸在鐵器上,砸得鐵花四濺。 長發被發網整個包起來,固定在頭頂,一只手悄咪咪靠近,嗖得一下把她的發網摘了下來,霎時長發披散,她卻恍若未覺,仍舊一下下地錘著模具里的鐵器。 那只作亂的手不屈不撓地伸到她眼前來晃來晃去,幾乎要被鐵花濺到了,傅半夏只好停下,拉過那只手腕。 “疼疼!松手松手!”霜降夸張地叫起來。 傅半夏松了手,“你來尋我,有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