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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磊的太太突然拉住他,勸道:
“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一點的話,幻覺就幻覺吧?!?
現實這樣讓人絕望,還不如沉溺于幻境。
起碼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能夠高高興興的走完。
常磊無言以對。
他揉揉眉心,決定放棄這場談話: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句,夫妻倆一起離開。
見狀,姜珥安慰傅聽寒:
“沒關系,他們看不見我,不相信是正常的,只要有你相信我就夠了,別的都不重要。”
傅聽寒“嗯”了一聲,習慣性吃了兩片安眠藥:
“隔壁就是客房,你可以去那里休息?!?
姜珥搖頭,“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他局促道。
姜珥嘆氣,“你都這樣了,能別瞎折騰了嗎?”
聞言,傅聽寒滿臉不知所措。
她沒再廢話,輕飄飄往他身邊的空位一躺,“就這樣吧?!?
他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
“這樣……不好?!彼馈?
“有什么不好的,我們不是夫妻嗎?我本來就該睡這兒?!?
即便知道碰不到他,姜珥還是側身虛虛抱住他,嗓音帶著令人安心的平靜:
“傅聽寒,睡個好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過了許久,安眠藥藥效上來,他終于慢慢放松僵硬的身體,仍舊不敢看她,只輕聲回道:
“嗯,你也是?!?
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
靈魂狀態根本不用睡覺。
月上柳梢時,姜珥聽見枕邊人的痛哼。
很小聲,似乎顧慮著什么,刻意在壓制。
她抬眼,看見傅聽寒比窗外月光更慘白的臉色。
安眠藥的藥效還在,他緊閉著眼,額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似乎是痛極了,他聲音大了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姜珥沖去找藥。
可她的手一次次穿過那些藥瓶,能抓住的,只有虛無。
月涼如水,洇濕她的眼瞳。
她看著自己的手,無聲哽咽。
身后,傅聽寒低聲夢囈:
“別走……”
她踉蹌著撲到床邊,朝他靠得近了些,一疊聲在他耳邊道:
“別怕傅聽寒,我在呢?!?
他似乎聽見,顫抖的幅度小了些。
姜珥的指尖虛虛覆在他眼上,再次重復:
“別怕,我在?!?
她在他床邊坐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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