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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隔音效果太差,散綺甚至能聽到皮帶抽打在皮肉上時發出的脆響。
“啪——”
緊隨其后的,是一聲極力忍耐的痛哼。
或許是躲避時撞翻了桌椅板凳,一陣接連不斷的巨響后,手拿皮帶的男人更加怒火滔天,嘴里的怒罵跟著換了番花樣。
自打半個月前隔壁搬來了這對父子,散綺的耳邊就沒清靜過。
她開始恐懼出門,因為出門就有可能會遇見那個暴躁的男人。
每次她一對上他的眼神,就會忍不住哆嗦。
她更害怕的,是那個腳上總拴著一根鐵鏈的少年。
有好幾次,他被暴怒的男人關在門外,腳上的鐵鏈死死拴在窗欞上。
——活像一只牲口。
她放學回來從旁邊路過,總忍不住偷偷看他。
寒冬臘月,他只穿了單薄的洗到發白的短袖衫,露出來的皮膚青紫交錯,沒有一寸好的。
他坐在凝了層霜的地上,頭深深低著,面容被過長的發擋住,看不清模樣。
聽說他是個瘋子,家人再三警告散綺不要靠近他。
可散綺總覺得比起他,他那個動不動就打人的爸爸更像瘋子。
她趁人不注意,偷偷留了一個自己舍不得吃的肉包子,想要拿給他。
可剛走到少年面前,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猛地抬起頭,眼神比檐下的冰棱還要冷。
“滾開。”
他這樣說道。
幾天沒喝過水,少年的嗓音嘶啞干澀,刀子一樣粗糲的刮著她耳膜。
十歲的小姑娘怕極了,眼里當場就聚了淚。
她吸吸鼻子,轉身就跑。
沒跑幾步,她又哭著跑回來,抖著手把包子扔到他身上,然后再哭著跑遠。
“……”
包子從身上彈開,骨碌碌滾到腳邊。
少年一動不動,仿佛沒看見。
過了許久,幾只老鼠聞著味兒鉆出下水道,大搖大擺走到他面前。
它們試圖搬走那個包子。
下一刻,一只削瘦的手狠狠扼住它們脖頸。
它們掙扎了幾秒,慢慢不再動彈。
那只手一揚,它們被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頓了頓,那只手撿起地上的包子,同樣扔進垃圾桶里。
做完這些,少年再度閉上雙眼,好似熟睡。
第二天,散綺放學回家。
經過少年面前時,她屏住呼吸,放慢了腳步,生怕驚醒他。
那個包子不見了。
是被他吃掉了嗎?
正胡思亂想間,散綺瞥見他干到裂開的唇角,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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