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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真陷入猶豫，苗母姥姥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說：“放心好了，不用擔(dān)心失手傷人，法力與法術(shù)相輔相成，以你現(xiàn)在的法力，殺不死封花，更何況有我看著呢。還有，把這個東西帶給那丫頭吧。”

    白色的手爬出黑暗，捧出了一截長長的腿。

    顯而易見，這是苗母姥姥親自縫制的腿。

    但它一點也不像縫出來的，它表面白皙光滑，大腿渾圓筆挺，小腿纖長曼妙，足弓弧度恰到好處，嬌小的足趾則像是鑲嵌在上面的粉嫩珍珠。這完全就是妙齡少女的腿，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

    “封花這么漂亮的丫頭，整天跳啊跳的看的老婆子煩心，我便順手做了這個，希望能合身。”苗母姥姥說。

    “我替封花謝過姥姥了。”蘇真感動之余，由衷為封花高興。

    封花看到它的時候，也露出了笑容，她唇角輕輕翹起，說：“真是巧奪天工的造物，臨死之前能沾到你的光，也是幸事。”

    蘇真的心緒一沉。

    關(guān)于詛咒發(fā)作的時間，每個人都不一樣，短的十來天，長的也不過一個月。

    無論如何，這樣的時光都極為短暫，封花的笑容越美好，反倒越讓人感到悲傷。

    封花并不在意，她大大方方地掀起襟擺，安裝這截雪白的大腿。

    蘇真下意識回過身去。

    封花看他避嫌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

    “試一試吧，讓我看看鹿齋緣的咒語。”

    封花活動著這根新裝上的假腿，輕盈地跳了跳，說：“正巧，在鬼車樓的一天，我也學(xué)了些新的法術(shù)。”

    “你學(xué)了什么？”蘇真好奇地問。

    “與人對敵，哪有一上來自報招式的？”

    封花的右指從草尖上輕輕掠過，停在胸前時，雙指間夾著一株青草，她雙指松開，草仍然停留在半空，隨著她的吹氣飛速自轉(zhuǎn)，她輕聲道：“別說話，看招。”

    剎那間，野草化作鋼針，朝蘇真的面門疾射過去。

    這是摘葉飛花般的法術(shù)，放在武俠小說里，更像高手用暗器的手段。

    蘇真全神貫注。

    封花出招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做出了閃躲的動作，鋼針般的野草擦著他面頰掠過，再看向封花時，卻見她雙臂在胸前交錯，十指間皆夾著草株。

    八支草針破空而至。

    封花的身影也低低掠來。

    雙腿健全后的她爆發(fā)出了更驚人的速度，明明是后發(fā)，卻比草針更快。

    對于封花的招式，蘇真已如反掌觀紋，了然心間。

    絳宮飛轉(zhuǎn)，法力附上雙拳。

    拳肘交擊間，來勢洶洶的草針受法力波及，被震得偏移，方才還相談融洽的兩人轉(zhuǎn)瞬已纏打在一起，身影分合間，被斬碎的草屑雪花般逆空飛舞。

    打了一陣，兩人拳腳皆熱，封花冷冷呵斥：“你還在等什么？”

    蘇真一言不發(fā)。

    他不了解鹿齋緣的法術(shù)，不知道穿插在何處施展更合適，封花呵斥時故意放慢了動作，給了他施展的機會。

    “咖、哆、喳、嘛。”蘇真飛快念出咒語。

    沒有任何奇異的事發(fā)生。

    這是怎么回事？

    “你真沒施展錯？”封花問。

    “我……”

    蘇真感知到體內(nèi)多出了兩道新的法術(shù)，但不確定它們是不是用這句咒語施展的，“我重新體悟一番。”

    閉上雙眼。

    蘇真再度接近了這兩道法術(shù)。

    他試著觸碰了它們，觸碰第一道時，蘇真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手印，觸碰第二道時，蘇真心中出現(xiàn)了一道嶄新的咒語。

    無需刻意學(xué)習(xí)，他理解了那道咒語，并將它念出：

    “朔灼喏拓。”

    空氣中產(chǎn)生了法力的波動。

    封花神色一震。

    她再度施展那飛葉摘花般的暗器之術(shù)，法術(shù)卻失效了。

    “怎么會這樣？”封花疑惑。

    她的法力還在，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就是無法使這道法術(shù)生效。

    “發(fā)生了什么？”蘇真也問。

    “你念出那句咒語時，我心中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命令‘故技不可重施’，這句話很溫柔，我卻無法違抗。”

    封花喃喃自語，感到不可思議，道：“這怎么可能呢？除非封住絳宮，不讓法力流轉(zhuǎn)，否則怎么可能封住法術(shù)，這太過霸道了，根本不符合法術(shù)的規(guī)則。”

    封花又施展了一道法術(shù)，一道最簡單的火焰法術(shù)。

    轟——

    無根火焰迎風(fēng)生出，熱浪排開，吹得野草伏倒，也將封花瞳中的驚異之色照成赤紅。

    封花又將這道火焰法術(shù)施展了一遍。

    這次，這道簡單的法術(shù)沒能生效。

    蘇真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將拇指與小拇指扣起，施展了方才領(lǐng)悟的手印。

    手印施展的剎那。

    絳宮發(fā)出爆炸般的轟響，一瞬間，血脈宛若大河怒嘯，萬千道氣機同時鼓蕩。

    蘇真心神激蕩，憑直覺轟出一拳。

    隨著他出拳的動作，渾身骨骼也如地牛翻身，齊齊炸出雷鳴之聲。

    拳罡炸開，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不淺的土坑。

    蘇真連出數(shù)拳，將這土坑打深了數(shù)丈，夯得堅硬如鐵。

    這種感覺未能持續(xù)太久。

    很快，他的法力重歸平穩(wěn)，臉上浮現(xiàn)出虛弱的白色。

    “余月，你怎么變得這般強了？”封花訝然。

    “封花，你還沒明白這兩道法術(shù)來自哪里嗎？”蘇真雙眸明亮，已徹底想通。

    “這兩道法術(shù)來自哪里？”

    余月起初有些懵，這法術(shù)還能來自哪里？當(dāng)然是來自鹿齋緣的……

    等等，這……

    余月飛快明白了過來，鹿齋緣簡單的咒語之前，還有一句并不起眼的說明：

    “施展此術(shù)后，諸竅皆開，氣勁驟增，然不可恒久；法術(shù)只可施展一次。”蘇真將它們復(fù)誦了出來。

    他剛剛所施展的，儼然是這兩句說明！

    “咖、哆、喳、嘛。”蘇真又將最后的咒語念了出來。

    依舊沒有任何古怪的事發(fā)生。

    咒語對他們而言仍然是個謎團(tuán)，可他卻意外地將咒語前的使用說明給修煉成了法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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