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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紅玉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問：“吃飽了嗎，我再給你下點面條！”

    “不用了，媽，我吃飽了！”張一行伸個懶腰坐在沙發(fā)上，然后便看到餐桌上的半碗面條。

    母親還沒吃完飯，也沒炒菜，就只下了一碗面條。

    她總是這樣，現(xiàn)在是，記憶里也是。

    只要是她自己在家，她就隨便吃點，但凡家里多一個人，她就會炒菜。

    面條和菜還是剛到上海時張一行和她一起在外面買的，母親自己似乎并沒下過樓。

    記憶里的母親，在省城住了幾年，除非他或者父親帶著她出去，她幾乎從來沒有自己去過小區(qū)一公里以外的地方。

    她迷路、調(diào)向、不會騎電動車、過馬路會緊張。

    一家人在一起時很有主見，一旦只剩自己了就沒一點兒主心骨。

    外面的世界她看到會驚奇，但一旦待個三兩天她就只想回家。

    似乎只有農(nóng)村老家，才是她的舒適圈。

    一旦離開那個圈子，處處都是牢籠。

    李紅玉終究還是固執(zhí)地重新下了一碗面條，還給張一行煎了兩個雞蛋。

    張一行最喜歡吃半熟的煎荷包蛋，咬開后蛋黃油流淌，李紅玉幾乎每天都會給他做一個。

    盡管已經(jīng)吃飽了，張一行還是坐下來和母親一起吃面條。

    將一個雞蛋夾到母親碗里，張一行一邊吃面一邊含糊道：“媽，后天咱就回去！”

    李紅玉頓時臉上就有了光彩，她把雞蛋又夾了回去，“真的，那我先去收拾東西！”說罷便離開飯桌。

    張一行連忙喊道：“哎呀，媽，后天才走呢，吃完飯再收拾啊！”

    “你先吃，我很快就收拾好了！”李紅玉已經(jīng)去到臥室，聲音里都是驟然放松一般的喜悅。

    張一行嘆口氣，這才覺得剛剛坐在車?yán)飼r，窗外吹來的風(fēng)有些冷。

    第二天，張一行帶著母親逛了外灘，再次游覽了這個充滿了活力的城市。

    只是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羅城，張光宗騎著摩托帶著張秀秀早早就在車站等候。

    看到母親和哥哥回來，張秀秀咋咋呼呼就飛奔過來，嘴里喊著：“哥，家里的母豬生小豬崽啦，有十二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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