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康熙三十年正月初五 暢春園無逸齋。無逸齋的意思就是要無逸,不閑著,不貪玩,不貪圖享樂,自康熙帝即位以來,這里就成了讓皇子們讀書學習的地方。 此時正是辰時末刻,眾位阿哥們已經(jīng)在這里讀書已經(jīng)兩個多時辰了。 李光地在皇子的書桌之間來回走動,手中捧著一本《孟子》,正在講學;這位曾經(jīng)幫助康熙帝收復臺灣的功臣,如今擔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兼責眾皇子的學業(yè)。 “齊人伐燕,取之。諸侯將謀救燕。宣王曰:‘諸侯多謀伐寡人者,何以待之?’孟子對曰:‘臣聞七十里為政于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李光地一邊高聲朗誦,一邊觀察眾皇子的變現(xiàn):皇長子和皇太子若有所思;皇三子微微點頭;皇四子面如止水;皇五子眉頭稍皺。 李光地剛要開口詢問皇五子是否有什么疑惑,目光一轉(zhuǎn),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的皇六子——胤祚(yinzuo)。 “六阿哥,麻煩您告訴老臣,剛剛這段話作何解啊?”李光地停下腳步,站在胤祚的書桌前,朗聲說道。 無逸齋里的其他皇子們也都悄悄側過頭去,嘴角都若有若無的掛著笑意。 “六阿哥!”見胤祚還在呼呼大睡,李光地又高喊了一聲。 “啊?”胤祚驚醒,立刻擦掉口水,正襟危坐,睡眼惺忪的隨意捧起一本書,做讀書入神狀。 “六弟,李師父叫你呢。”坐的離胤祚較近的五阿哥低聲提醒道。 “哦……”胤祚心中暗叫不好,低著頭站了起來。 “六阿哥,老臣剛剛問您,孟子所言作何解啊?” 胤祚還沒清醒,加上被老師逮個正著,心里一慌,竟然脫口而出:“哪個孟子?” 一聽這話,五個皇子們差點笑岔了氣,又苦于不敢再課堂上笑出聲,一個個憋的成了臉都紅了,真是好不辛苦。 “李師父,弟子錯了,請李師父責罰。”胤祚硬著頭皮說道,雖然口中說著責罰,但他心中清楚,自己身為皇子,李光地最重也就罰自己一個站著聽課,這對于前世做了十五年的“壞學生”的胤祚來講,簡直不知提一提。 “唉……罷了,六阿哥坐下吧。”李光地嘆了口氣又叫胤祚坐下了。 胤祚心里清楚,這是李師父對他心灰意冷,不愿再加責罰了。前世的他對于老師們的這種表現(xiàn)早已司空見慣了。 “……書曰:‘湯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李光地轉(zhuǎn)過身去,似是不愿再看胤祚一眼,又繼續(xù)講課了。 胤祚落座,眾皇子們見沒有好心看了,也都收回了目光。 李光地的聲音還在無逸齋里飄蕩,同樣飄蕩的還有胤祚的思緒。 胤祚想到了前世的高中課堂,別的同學都在刻苦用功,就自己望著窗外的云卷云舒,那時他還不叫胤祚,甚至連這兩個字讀什么都不知道,高考后他考上了一個二流學校學習會計,又在大學課堂里發(fā)了四年呆,畢業(yè)后他進入了審計行業(yè),做審計民工,二十多年一路走來到也算平平安安,直到26歲的一次加班,他在連續(xù)加班了53個小時后,終于倒在了鍵盤上,一睡不醒……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就變成了胤祚,一個六歲的小娃娃,大清帝國的皇六子,皇阿瑪最不喜歡的孩子…… 當他清醒的那一刻,給他把脈的那位老太醫(yī)差點高興的背過氣去。 太醫(yī)說,他能活過來是一個奇跡,是皇恩浩蕩,是上天賜福,是皇上多子多福,大清永世傳承的祥瑞之兆。 他當時聽了這話驚得又暈倒在床上,昏迷前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老子歷史不好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