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心機深沉-《帶著爹媽穿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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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辦公桌上的搪瓷缸、本子、鋼筆、墨水盒等等一應物件,全讓盛怒之下的胡得柱掃到了地上,才安置好的廠長辦公室被砸得亂七八糟。
狗腿子一號與狗腿子一號互相看看,以眼神交流,一個說:你去。另一個說:還是你去。
最后兩人達成一致,一起上前,一個收拾桌子,重新泡了一杯茶送來,另一個小心地勸道:“廠長,您用不著跟他們計較……”
胡得柱喘著粗氣,“現(xiàn)在是我跟他們計較嗎?明明是他們跟我計較!這群不識好歹的東西!”
“是是是,都是他們不識好歹!”狗腿子一號連聲附和,“廠長,有句話叫‘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他們其實就跟秋后的螞蚱一樣……”
“什么意思?”
“您想想,您是公社任命的,他們還能把您趕走?就算那個蘇長河再得人心也沒用,他都已經(jīng)不是廠子里的人了!他們根本拿您沒辦法,所以才只能在口頭上氣氣您。咱們先忍一時,等把廠子握在手里,到時候還不是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這些人不聽話,咱們就招新人,我就不信,紅旗公社下面這么多生產(chǎn)隊,沒有其他人想當工人?等那些新人招進來,您就可以把這些不聽話的人全開除了,到時候就輪到他們求您了!”
胡得柱思考著他說的話,慢慢冷靜下來,沒錯,紅旗公社什么都缺,就人不缺,前進大隊這些人不聽話,自然有聽話的人。
胡得柱當即就安排兩人,“發(fā)通知,就說廠子要招工人!”
“哎!”狗腿子一號忙出去拿自己的本子筆,寫通知,狗腿子一號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不屑,一個招工通知而已,還怕自己跟他搶啊?
他看上的可不是這個。
狗腿子一號又進言道:“廠長,招新工人是重要,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賬本……咱得把廠里的錢抓在手里!”
只要把錢抓在手里,還怕那些工人造反嗎?而且他們又不是真的為了發(fā)展廠子來的,他們是為了錢哪!
跟蘇長河上次組織的招工考試相比,這次的招工倉促又隨意,簡直跟鬧著玩兒似的,還先筆試后面試?不,根本沒有那些流程,他們一話不說就拉了一批人進來,招進來的人全都跟三人沾親帶故,不是這個的七大姑就是那個的八大姨。
比如,胡得柱的一個姨父,就被弄進來了,且一進廠子,就當上了飼養(yǎng)部經(jīng)理。
沒錯,馬小偉的位置也被人頂了,他也成了普通員工,廠子原來的那些工人私底下都玩笑道,“就剩單大娘了,不知道單大娘隊長的位置啥時候被頂下來?”
前腳還猜呢,后腳單大娘果然也被頂下來了,接替她位置的是狗腿子一號的一個嬸子。
自此,養(yǎng)殖及加工廠全面“淪陷”,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沒有像胡得柱想象的那樣順利。
在他想象中,這些他一手招進來的新員工很快就把那些舊員工的工作完全頂替,他就可以把那些不聽話的人全開除,從此以后,廠子完全就是他的天下。
然而,新員工們不僅沒有完成他的預期目標,還給他造成了許多麻煩。
比如,胡得柱那個擔任飼養(yǎng)部經(jīng)理的姨父,胡得柱有個公社主任的親爹,不代表他的親戚家庭條件都好。
他這個姨父就是一個在生產(chǎn)隊里比其他人生活略好的普通農(nóng)民,家里最多養(yǎng)過十幾一十只雞,根本談不上有什么養(yǎng)殖經(jīng)驗,偏偏還有中年男人的通病,自視甚高,自以為是。
他就覺得,不就是養(yǎng)雞,鄉(xiāng)下誰家沒養(yǎng)過?哪有那么多說法?我是干部,你們就都要聽我的!
馬小偉給他解釋這樣不行,他還認為馬小偉的行為是對他的挑釁,堅決不聽,愣是害得一批雞苗死亡,馬小偉脾氣這么好的人,都氣得差點拎著拳頭揍他。
又比如,狗腿子一號的嬸子,她倒是想取代單大娘的位置,可惜罐頭設備她都不會用,兩種罐頭的秘方她也不知道。
這嬸子有點心機,剛來時,一口一個“大娘”地叫著,等自以為學會后,就迫不及待地趕走單大娘,結(jié)果弄壞了一鍋罐頭,還把設備干停了。
王春鳳當即大叫:“會不會干活?機子都讓你們干壞了!知不知道這機子花多少錢買的?上萬,賣了你們都賠不起!”
這嬸子臉色一白,趕忙找到自家的好侄子,好侄子特地去車間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機子是真用不了了,這才把事情報給胡得柱。
胡得柱才為他姨父干的事火大,又來一件,姨夫是自己點頭進來的,不好罵,別人家嬸子他可就不管了,當即把火發(fā)到狗腿子一號頭上,“你們都怎么招的人?還能不能干點事了?”
蘇家,單大娘也在罵人,她罵的正是狗屁不通的狗腿子一號的嬸子,以及胡亂招人的胡得柱三人,“王八蛋,生孩子沒屁眼的東西,就知道禍害東西,是不是想把我們廠子搞垮?”
馬小偉也跑來蘇家吐苦水,“都跟他說了,剛孵出來的雞苗要仔細照顧,還不聽,他安排的人晚上就知道在值班室睡覺,根本不去雞舍……”
兩人都心疼壞了,尤其是馬小偉,育雛室的雞苗都是他親眼看著一個個孵出來的,他是養(yǎng)殖場最早的飼養(yǎng)員,看著養(yǎng)殖場一點一點地變成今天的樣子,對養(yǎng)殖場的感情很深。
現(xiàn)在有人在養(yǎng)殖場胡來,就像看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馬小偉真是氣得想打人。
“長河叔,啥時候能把他們弄走啊?”馬小偉委屈巴巴地問。
上次開會的時候,他們都鬧著不干了,是長河叔勸他們繼續(xù)工作,不管姓胡的搞什么,只管冷眼旁觀,可是他現(xiàn)在真的快看不下去了。
“快了!”蘇長河拍拍他的腦袋,又重復了一遍,“快了!放心,他們帶來的損失,我一定讓他們都還回來!”
等暴怒的老太太和委屈的小伙子離開,蘇長河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瞬間開裂。
他在屋里團團轉(zhuǎn),一邊轉(zhuǎn)一邊罵,“蠢貨嗎?是不是蠢貨?他喵的,公社主任腦子有水吧?這么個蠢貨兒子,是哪來的信心認為他能管好一個廠子?”
衛(wèi)陽和蘇長河一樣,現(xiàn)在也不上班了,他默默地推過去一杯水,蘇長河端起來一口灌了,叉著腰吐出四個字,“兩個蠢貨!”
“哥,到底啥時候解決他們啊?”衛(wèi)陽問,他也不想看這群蠢貨在這兒禍害他們廠子了。
蘇長河陰森森地笑了笑,“快了,溫瑜的賬都攏完了吧?讓他把賬交給他們吧。”
胡得柱他們早就想要廠里的賬和錢,無奈那個叫溫瑜的人古板得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說要把這一批賬攏完,就非得把這批賬攏完。
胡得柱他們不愿意也沒轍,賬都在樓下的一個小柜子里,柜子上有鎖,鑰匙溫瑜隨身攜帶。
現(xiàn)在他終于愿意交賬,胡得柱他們不由高興,終于有件好事了。
胡得柱接過東西,看溫瑜還要說什么,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你出去吧!”
沒一會兒,他又急急忙忙地叫人把溫瑜叫回來,溫瑜一進屋,他便劈頭蓋臉地問,“怎么回事?錢呢?我問你賬上的錢呢?”
“賬上本來就沒錢了……”
“怎么可能?”這么大的廠子,賣出去那么多貨,怎么可能沒錢?胡得柱根本不信,他指著溫瑜,“是不是你們把錢弄走了?是不是讓他蘇長河貪了?”
“沒有!所有的收入與支出都記在賬上,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蘇廠長沒有貪錢,你們要是不信自己查……”
“那錢呢?錢呢?肯定是你跟蘇長河聯(lián)手動的手腳!”胡得柱以己度人,這么大的廠子放在眼前,誰愿意只拿工資那點三瓜兩棗?反正他是不愿意,他也不信蘇長河看著利益不動心,“我說呢,他說不干就不干,走得那么干脆!”
“我跟你說,你趕緊給我交代清楚,別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還想打人是不是?”馬紅兵幾人聽見樓上動靜,趕緊跑了上來,馬超英個頭大,一馬當先地擋在前面,順手把溫瑜拉到身后,馬紅兵和馬慶華站在兩側(cè)。
辦公室里涌進幾個人,頓時就顯得擁擠許多,胡得柱氣得臉紅脖子粗,“干什么?你們想干什么?廠子是屬于公家的,他蘇長河膽大包天,竟然敢貪公家的錢!”
馬紅兵幾人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們無條件相信長河叔,“你以為我們蘇廠長和某些人一樣啊,我們蘇廠長根本不可能干這種事!”
溫瑜艱難地從幾個比他高壯的青年中間伸出手,“蘇廠長沒有貪錢,我敢向領導人發(fā)誓,我記的賬,每一筆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不可能,那錢哪兒去了?”
“我都說了,賬上記得清清楚楚,你們自己查就知道了,就是沒錢了,咱廠子還欠著人家錢呢。”
打死胡得柱,他也不能相信,來拉貨的車子那么多,廠子竟然沒錢,還欠人家錢?
那錢都花哪兒去了?
胡得柱領著兩個狗腿子,不死心地查賬,溫瑜的賬確實記得很清楚,最近較大的支出有四筆——
第一,生產(chǎn)隊分紅五千一百;
第一,生產(chǎn)設備定金一千三百一十;
第三,原材料預付款一千八百九十六塊五;
第四,買車定金三千四百。
胡得柱看得眼珠子都紅了,尤其是最大的一筆支出,分紅竟然分了五千一百塊!
“這、這些都付出去了?”
“當然!”
“分紅為什么這么多?”
“這都是按前幾個月利潤算的,蘇廠長說上半年快結(jié)束了,正好把上半年的分紅發(fā)下去,省得拖到年底賬務復雜……”
“誰讓他發(fā)的?廠子是公家的,這都是公社的錢,怎么能都發(fā)給隊員?”
“為什么不能?”都不用溫瑜開口,馬紅兵三人聽了這話就來氣,“當初我們生產(chǎn)隊自己搞廠子的時候,公社可沒幫忙,廠子要說,那也是大隊的,我們的分紅一直都是這樣發(fā)的,憑啥現(xiàn)在不能發(fā)?”
錢都已經(jīng)進了大家的口袋,難不成還想讓大家吐出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胡得柱還要說什么,狗腿子一號小聲勸住他,別說五千一百塊錢,就是五十一塊,發(fā)下去,也不可能收回來啊。
他讓胡得柱問其他幾項,溫瑜一一解釋,“生產(chǎn)設備是第四車間產(chǎn)品所需要的設備,蘇廠長早就和人家機器廠定了,定金是為了讓人家給我們廠子留著設備,后續(xù)我們付尾款,設備就給我們,如果不付,定金也收不回來了,約定就是這么約定的……”
“原材料也是一樣的,我們提前付了錢,他們的雞出欄會直接送到廠里……買車的錢也不能退,廠里跟運輸隊簽了協(xié)議,這只是定金,后期每個月需要給運輸隊一千塊,一直持續(xù)到年底,這筆賬才算清……”
“所以,廠里還欠著外債大概一萬多,胡廠長,我們要是不能及時把錢打過去,像設備和車就還是人家自己的,錢也不會退給我們。”
“這都月底了,您看,下個月的錢怎么辦?哦,還有工人們的工資,所以,您至少要湊出來三千塊錢。”
溫瑜說話還是習慣性地慢條斯理,甚至語氣有點怯弱,胡得柱卻覺得他在嘲諷自己。
“滾滾滾,都滾出去!”
“那……工資怎么辦?工人們都等著——”
溫瑜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紅兵馬慶華一左一右架出去了,馬超英殿后,順手把新廠長辦公室門帶上了。
“少說兩句吧,我怕你真挨揍哦。”馬紅兵拍拍溫瑜,溫瑜推推眼鏡,嘴角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我故意的。”
馬紅兵三人驚訝不已,“唉嘿,可以啊你!”
沒想到這個悶不吭聲、奇奇怪怪、一天到晚窩在辦公室撥算盤的溫同志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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