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中秋-《帶著爹媽穿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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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叫道:“蕙蘭呢?得把蕙蘭叫過來,咱聽蕙蘭再說說!”
這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白紅梅和隊里幾個媳婦主動申請去叫人。馬蕙蘭就差躲棉花地里,愣是被拉出來。
白紅梅與有榮焉,借著馬蕙蘭親嫂子的身份,一馬當先地挎住馬蕙蘭胳膊,“蕙蘭走,大家都等著呢!”
馬蕙蘭活了四十多年,除了做報告的正式場合,從來沒有被這樣圍觀過。
她坐在中間,幾乎整個大隊的人都來看熱鬧,大家好奇又興奮,這個說:“蕙蘭啊,你給我們講講受表揚的事唄!”
那個問:“當時咋就生半道上了?車上就你一個人,你膽子咋就那么大,能給人接生呢?”
更離譜的是,還有人讓她摸摸他們家孩子,說:“以后跟你蕙蘭姑一樣上報紙!”
馬蕙蘭臉都紅了。
前進大隊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上報紙,這件事估計能被說上個十年八年,空間范圍上,傳遍十里八鄉不一定,周邊幾個大隊知道絕對是早晚的事。
而后幾天,馬蕙蘭走到哪兒,都有人喊她:“蕙蘭啊,你那報紙上……”
這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還在過中秋,大家伙不回家團圓,還熱情不減地在老馬家院子討論。
在被問了四五遍從家到滬市的事后,馬蕙蘭終于被放過。蘇長河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樣子,嘿嘿偷笑。
馬蕙蘭氣道:“你也不救我?”
蘇長河討饒:“我也被拉著問了一遍又一遍,自身難保呀!”
“你就看我笑話吧,早知道當初就該帶你一起去受表揚,讓你也上上報紙。”
“那估計不行,說我給人家接生,人家也得信啊!”蘇長河安慰她:“讓他們新鮮新鮮,過兩天就好了。”
馬蕙蘭還能咋辦?只能希望如此了。
因為這出意外,蘇長河沒功夫做月餅,還好隨報紙寄來了月餅票。這時候的月餅票難得,蘇老太太給寄來兩張,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
蘇長河讓衛陽拿著票去公社買,能買多少買多少,然而供銷社根本沒那么多貨,想多買也不成,最后只用掉了一張票,買回來四只月餅。
四只金黃色、泛著油脂的月餅,被繪著嫦娥奔月圖的紅紙包裹,外面用細繩勒緊。
蘇月坐在自行車后座,手里提著細繩,月餅在細繩下晃晃悠悠。
蘇長河看著四只月餅頭疼,只有四只,他們四個人一人一個正好,可老馬家那邊還有六口人呢。
再說,老馬家還坐著一院子人,就四只月餅,怎么分啊?總不好他們吃,叫人家都看著吧?
最后,干脆拿刀切了,一人一小塊,嘗個味兒吧。
人太多,一人分到手,真就是指甲蓋大小,一幫孩子捧著指甲蓋大小的月餅,一點一點地舔,連掉到手心的渣也不放過。
蘇月啃著手心里的一點兒月餅,感慨不已,以前月餅種類多豐富啊,什么鮮肉的、咸蛋黃的、棗泥的、豆沙的,還有各種水果餡,甚至還有奇葩的小龍蝦、螺螄粉餡。
那時候,五仁月餅都沒人吃。
蘇月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捧著五仁月餅吃得這么香。
蘇月還沒吃完,性子急的孩子就已經在外面喊:“走走走,去玩火把!”
馬學文馬學武聽見喊聲,也忙去草堆旁邊扛火把,馬學文手里還拿著一只,問蘇月:“小妹你扛得動嗎?”
蘇月的這一只已經是小號的,不管是長棍還是上面綁的稻草,都比馬學文馬學武的小一圈。
蘇月一口吃完剩下的月餅,接過火把,扛在肩膀上顛了顛,“沒問題!”
馬學文馬學武便迫不及待地追上大部隊,村口已經聚集了一群孩子,人手一只火把。
狗子站在那塊大石頭上,揮舞著手里的火把,激昂地喊:“兄弟們,今年我們一定要把紅莊大隊的人打得哭爹喊娘!”
“對!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一群孩子嗷嗷叫地往大路上沖,不像玩火把,倒像是去“火拼”。
其實還真是字面意義上的“火拼”,紅旗公社這邊的鄉下,一直有這個習俗,在中秋,家里長輩用稻草給孩子扎一個火把,等到天黑,孩子們便招朋喚友,一塊兒往大路上去玩火把。
有調皮的會打鬧起來,慢慢變成一個村子對一個村子,就如前進大隊與紅莊大隊的孩子,那是“宿仇”,每年玩火把,都勢必要進行一場“廝殺”。
狗子要把紅莊大隊的孩子打得屁股尿流,紅莊大隊的孩子也有同樣的想法,兩撥人在大路遇到,“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是紅莊大隊的人,沖啊!”
“是他們,大家伙上!”
剎那間,兩撥人就打成一團。
馬學武舉著火把已經沖到前面,馬學文心癢癢,但不放心小妹,只能在后面,偶爾打打沖過來的敵人。
“大哥不用管我,你快去!”蘇月一臉興奮,扛著火把就沖進去,她個子矮,打不了那些大的,就專挑矮的下手。
狗子喊得最兇,結束得最快,他被打得連棍子都丟了,看見蘇月,忙叫道:“老大!老大救命啊!”
蘇月一揮火把,“誰敢打我小弟哎呀媽呀——”
話還沒說完,她扭頭就跑,“狗子你干啥了?這么招人恨!”竟然個人追你!
“老大?老大我沒有啊……”狗子委屈,他邊跑邊回頭看,見那人離老遠,放聲大笑:“嘿嘿追不上我們吧?”
蘇月:“閉!嘴!”
一開始還是村子對村子,兩隊打,后來,打著打著,就變成了大亂斗,管你是不是同伴,還扛著火把的就是敵人。
最后一個人忒能跑,一見就他的火把還完好,拔腿就跑,他在前面跑,一堆人在后面追。
一路跑過小路,跑過田埂,跑到開闊的田野里,最后一只火把終于被打落,麻秸稻草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燃燒聲。
玩過火把,天色已經很晚,大家伙各回各家,走過棉花地的時候,有人突然“呀”了一聲:“還沒偷棉桃呢!”
這也是個不知道什么寓意的習俗,這晚回家,要帶兩個棉桃、兩顆石子放在門后,大家伙都玩瘋了,哪還記得這事兒?
這時一窩蜂扎進棉花地里,正摘著,突然聽到有人大叫:“鬼啊!”
蘇月鉆得太里面,叫橫生的枝椏絆住了衣服,等掙扎開,其他人已經跑光了。
她回頭一看,棉花地后面,一片墳包中,隱約可見淡淡的幽藍的火光。
蘇月:“!!!”
“大哥!一哥!狗子……”嗚嗚嗚你們跑那么快干嗎?
沒有人回答,回應她的只有河溝里此起彼伏的蛙鳴。
剛才人多還不覺得,現在只剩她一個人,腦子里各種鬼故事控制不住地重演,記憶力太好在這種時候也不是好事,各種嚇人的畫面高清□□還循環播放。
“啊!”蘇月戰戰兢兢,順著田埂就往大路上跑,忽然聽見什么動靜,忙叫道,“誰?”
一只火把亮起,火光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小衛叔!”
衛陽將火把湊近她,彎腰看了看,揶揄道:“膽小鬼,嚇哭了?”
蘇月吸了吸鼻子,堅決否認:“沒有!”
衛陽讓她拿著火把,蹲下背過身,示意她上來,“別怕,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蘇月趴在他背上,衛陽背著她,走在長長的田埂上,月光如水,遠處的村莊好似籠罩在水霧中。
蘇月懊惱道:“我知道,我還知道鬼火其實就是一種自然現象,是尸體腐爛生成的磷化氫自燃……知道歸知道,在那種環境下,一個人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嘛……”
衛陽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磷化氫是什么?”
“磷化氫,唔,一種氣體,有毒,在空氣中會和氧氣產生化學反應,然后就可能生成我們看到的鬼火……”
“化學又是什么?”
“化學?一門有意思還非常有用的學科……小衛叔,火把滅了!”
“沒關系,快到家了。”
中秋過后,省城百貨商店竟然還陸陸續續要了幾次貨,前前后后加起來,僅僅在百貨商店,就賣了百五十份。
蘇長河感嘆:“果然還是省城的消費能力強!”
要知道一份六六大順的禮籃,他給百貨商店的價格是四塊五,百貨商店的定價是七塊,都快翻了一番,平均下來,一袋子東西一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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