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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含章腳步微頓，一面隨口應(yīng)下，一面快步走上前，坐到榻邊，看著歪躺著的江氏關(guān)切道：“阿娘可是哪里不舒服，面色怎么這般不好？”

    見到幼女來，江氏從軟榻上坐直身體，搖頭道：“為娘沒事。”

    待揮退沈、林兩位妾氏，屋子里只剩下她們母女二人，江氏才握住女兒的手，輕嘆一聲：“冉冉，你同顧家的親事，成不了了。”

    江氏的聲音很輕，卻跟憑空響雷般，在衛(wèi)含章的耳中炸響。

    怔愣過后，她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驚訝，怎么就這么突然，成不了了？

    顧昀然不是還說，他爹回來就上門提親嗎？

    “今早顧家親自登門致歉，言說之前的口頭婚約考慮的不夠周道，不必作數(shù)，日后你同他家長子各自婚嫁，再無瓜葛。”

    江氏怕女兒一時接受不了，聲音放的愈發(fā)的輕柔，安撫道：“冉冉莫傷心，這等人家咱們還不嫁呢，為娘一定給你尋門更好的親事，叫他們悔之不及。”

    衛(wèi)含章歪靠在江氏懷里，心中說不上是難過還是遺憾，就算早有準備，可……

    緩慢消化了這個消息后，她怔怔抬眸：“顧家是誰來退親的？顧昀然來了嗎？”

    “許是知道自己另攀高枝的行為叫人不恥，顧家郎君沒來，”

    提起顧家，江氏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厭色，“來的是他的父母，面上禮數(shù)倒是周道，姿態(tài)放的極低，瞧著還真不像是能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的人家。”

    她冷笑了聲：“我倒要看看，他們家這么個作為，在京城能得幾時好。”

    衛(wèi)含章心里五味雜陳，酸澀、難過、遺憾匯聚起來的情緒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說是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事情真發(fā)生到這一步時，還是讓她手足無措。

    顧昀然是誰？那是她打小給自己培養(yǎng)的未來夫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相伴長大，十幾年的感情做不了假。

    如果把衛(wèi)含章對顧昀然的《未來夫君調(diào)教計劃》比作是創(chuàng)業(yè)，那她絕對投入了全部心血。

    退婚不僅意味著她和顧昀然再無可能，還代表她十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功虧一簣。

    真的，比起傷心這段感情被‘分手’，衛(wèi)含章更傷心她十幾年的心血毀了。

    這跟破產(chǎn)了有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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