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它茫然回頭,張了張嘴,但是老劍修最后那一劍留下的劍意爆發。 斑駁殘陽光輝籠罩,它發出凄厲慘叫,化作一抹淡淡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老者劍修的腦袋墜落在地,連滾三圈,而后身軀連著腦袋一同爆碎開來,就向著四面八方掃出一股囂烈劍意。 方圓十里內,天域邪祟接二連三遭到重創,與之對戰的劍修奮勇殺之。 蕭無鋒陡然回過神來,心中有所領悟。 “劍出無悔,知死而不懼,自有浩然意氣長存世間……” 不等他深入理解,眼前再次一花,蕭無鋒來到一座青蔥翠綠的山頭。 一掛天河自高空墜砸而來,絢爛絕美,本該是一道絕景,然而其中暗含殺機。 這一次,蕭無鋒沒有進入某人的視角,而是仿佛一位穿越時空的幽靈。 他輕而易舉看見了天河之中隱藏的真相,那些絕美的景色飄打的水花,以及水花泡沫中生滅不定的小世界,通通都是虛幻。 真實的天河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萬千生靈被獻祭,融入其中。 來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數以萬計的天域邪祟。 有的以白骨為身,有的懟血肉為神,有的以眼球為魂。 萬千骸骨作為先鋒軍,無量血肉匯聚堆疊,似那可比天高的肉山,蘊含無盡華彩的眼球漂浮在血肉和骸骨之上,身邊伴隨著莊嚴而厚重的天籟樂章,仿佛代表著某位天域至尊。 它們團團包圍青蔥翠綠的山頭,只因山頭的鏡湖前站著一對容貌絕世的男女。 男人留著瀟灑不羈的絡腮胡,滿頭長發迎風飄舞,身體周圍環繞著九九八十一柄玉質飛劍。 女子大紅衣裝,明艷動人,火紅的長發扎成一束高馬尾,好似旗幟飄揚,三尺通體火紅的寬劍在她面前載浮載沉。 男人與女子彼此相互對視,全然沒去理會那一掛來勢洶洶的天河。 嗡!嗡! 八十一把玉質飛劍與那一柄火紅似艷陽的寬劍同時發出劍鳴聲。 如癡如醉,如癲如狂,如此迷離以至于全然沒有自我。 一男一女彼此皆不顧自身安危,傾盡全力催動劍意,一者溫潤樸實,好似青山之中暗藏的美玉,只為一人綻放光澤,一者艷麗明媚,宛如舞臺中心的公孫大娘,劍氣涌動,洞穿心靈。 下一剎那,兩人雙劍合璧,斬落一掛天河。 海量天域邪祟瘋狂咆哮,對抗著他們兩人合璧凝聚的極情劍心。 劍心之境節節攀升,絲毫沒有任何保留,就如他們兩人跨越百年的深愛。 戰場初次相遇,他受傷,她搭救。 秘境再次相遇,因為誤會,護衛對手,彼此明爭暗斗。 絕地突圍,兩人選擇為袍澤殿后,卻意外發現生路。 行走在交界戰場中難得一見的靜謐,足足三十余日,外界都認為他倆已死,可他們卻真正彼此相識。 晨出暮死的人生容不得半點耽擱,三十日如三十年,他們已經認定對方就是自己的唯一。 閃電般的大婚,兩人宴請摯友,祭大邪祟之命,以成媒妁之言。 那一晚洞房花燭,他醉得不省人事,正是她灌的。 臉紅的她把自己也灌醉,兩人在被窩里稀里糊涂滾抱在一起,兩顆通明劍心彼此連接。 蕭無鋒眼底閃回著這對情人彼此間的一幕又一幕。 緊接著,青翠山頭的大戰來到尾聲。 從始至終這對情人眼中只有此生摯愛,無需多余的話語,一眼似有萬年,一笑宛如天下傾倒,最后,他倆掌心相對,伴隨著升華到極限的劍心化作點點星光。 身為旁觀者,蕭無鋒久久無法出離心緒,呢喃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第三幕,第四幕,第五幕,第六幕…… 蕭無鋒觀看了一次又一次,心中升起的感悟也愈發雜亂。 謝蓮生就站在蕭無鋒面前,保持著遞出劍指的姿勢,身影愈發虛淡。 很快,他的身形幾乎淡如鬼魂,只剩下一抹殘影滯留原地。 最后一幕掠過蕭無鋒的腦海,呈現的畫卷再次回到廝殺慘烈的戰場。 慘烈的廝殺撲面而來,白骨化作的馬匹,踩著由無數人族尸體堆積而成的轎攆,馬蹄融入了血肉與白骨之中,它的口中吐出的音節仿佛蘊含了億萬鬼魂的吶喊。 然而,這還僅僅是戰場的一小部分,遠處的血色風暴化作恐怖的絞肉機,隱約可見其中猩紅的魔眼。 不詳的氣息似可透過千年萬年的時光,穿越層疊隔絕的空間,抵達蕭無鋒的面前。 這一次,他不是一個游歷在時空之外的鬼魂,也不融入場景中的某人,他就置身在這恐怖的殺戮戰場中,他就是數十萬劍修的其中一員。 修為,不算高,也不算低,算不上領頭者,但也可以帶頭沖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