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空洞的眼瞳里仿佛燃起來自地獄的幽火。 小白龍哭泣的面龐閃念而過,她愈發按耐不住那股沒有由來的殺心。 踏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踩踏水波,繚亂的漣漪相互撞擊。 春水湖畔已然不遠,只要再跑十來丈,她就能沖上岸邊。 這時,天穹之上,明光大放。 遠比前面兩道文氣還要浩瀚的文氣從天而降,灌入春水湖。 霎那間,整個春水湖上,明亮宛如白晝。 天穹垂落而下的文氣化作了兩掛不完全重合的瀑布,仿若天上之水傾入春水湖中。 林幽幽腳步微頓,茫然顧盼左右,然后抬頭仰望天穹,最后在遲疑中轉過身來。 視線所及,文氣瀑布宛如銀河落九天。 浩瀚,堂皇,正大,光明…… 世間一切黑暗似乎都不可存在于兩掛文氣瀑布之前。 林幽幽內心的亂被瞬間撫平,眼底的幽火被剎那熄滅,根植在功法深處的恐怖殺意頓時收斂爪牙,做了一回乖寶寶。 “……”她唇齒翕動,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腦袋各處穴位的跳動瞬間停息,林幽幽柳眉微彎,好似弦月,唇角微不可查地翹起,儼然充滿了幾分鮮活的生氣。 全然不同于她平日里展示在外的“冷面高傲不喜言辭”的形象。 湖心島嶼,石破天張大嘴巴,喜極而泣。 “糟老頭子沒有騙我?世間竟然真有這等人物?!” 小白龍嗚嗚叫喚,發了瘋似的撞擊水牢。 “快……讓……我……去看……看……娘親。” 口齒不清的稚嫩童聲回蕩開來。 石破天解除水牢,撫摸著小白龍的腦袋,“還不是時候,天降文氣的量還在加大,他的創作還沒結束。” 小白龍呦了一聲,盤著身軀,趴伏在老鐵匠的肩頭。 烏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湖面上的那兩掛文氣瀑布,一刻也不敢分神。 石破天抬頭仰望天穹,那顆耀眼的文曲星何止是在閃耀,根本就是想要降臨世間,就如兩個多月之前的那一天。 只不過春水湖底有夫子玉碑,銘刻其上的文字都會被夫子感應到。 “以糟老頭子的行事風格,肯定會幫忙遮掩一二。”石破天眼角閃動淚光。 文曲星下凡塵的異象出現一次是偶然,但在一年內連續出現兩次,卻足以影響世間格局。 畢竟,這個天下沒有人希望再出一位鎮壓天下三甲子的夫子。 廟堂之上,野心極大的乾宣帝、高坐觀星樓的女子監正、始終隱藏態度的國師普渡僧…… 江湖之中,分身萬千的骸魂、天下六脈積存的多位老祖、兼修三系的蠻王、北方極寒苦地的妖皇、鬼皇…… 還有盤踞大乾沃土的千年世家,以及隱藏在暗處的天人教,每一方都必然有所異動。 “天下大勢與我何干?”石破天搖晃著手中的酒葫蘆,似醉非醉,高聲喊道:“將進酒,杯莫停……” 咕嚕嚕嚕嚕~~~~~ 葫蘆里的酒一口喝干,凝視著兩掛不完全重疊的文氣瀑布,石破天唇齒微顫,“也許,真的就是今天了!” 平日里的大嗓門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細若飛蚊的呢喃。 然而,小白龍還是聽見了,連忙點動腦袋,呦呦叫喚著。 湖底玉碑。 蕭無鋒手持陽魂冰魄,劍走龍蛇,肆意揮灑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鋪面而來的畫面感,那是一位來自趙國的俠客,頭上戴的帽子點綴鮮紅的胡纓,佩刀吳鉤勝霜欺雪,異常明亮,他身下騎著配有銀鞍的白馬,馬蹄踏地,颯風裹身,朝著遠處而去的身影就好像一道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此二句堪稱千古名句,沒有男兒能夠拒絕。 仗劍走天涯,拔刀斬不平,既要殺人何必再說太多,無論攔路者有多少,我自拔刀殺之,事后無人知我,名不傳,身不顯,有又何妨? 我輩匹夫行事要的就是快意,要的就是念頭通達,要的就是意氣灌長虹。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到這里情緒急速收攏,寫到俠士飲酒,脫劍橫在膝前,飯桌之上推杯換盞,大口啖肉。 后一句出現了兩名歷史人物——朱亥、侯嬴。 朱亥,戰國時魏國人,隱居于市井之中,有勇力,早年在大梁當屠夫。 魏安厘王十九年,因侯嬴的推薦,成了信陵君的上賓。 曾在退秦、救趙、存魏的戰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