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蕭憐山身材欣長,隔著大老遠,定神看向蕭無鋒。 書院一般都是在十二月才會讓學子回鄉,現在才是十一月初,蕭憐山是提前回來的。 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是要為蕭憐雪討回顏面。 蕭無鋒劍眉輕凝。 專門沖我來的? 不,不只是我,還有清風,無暝等人…… 這時,蕭憐山轉頭凝視老掌柜,表情似笑非笑,“掌柜的要是無法拿定主意,可以先去請示你們老板娘?!? 頭發花白的老掌柜一言不發,額角徐徐淌下一串汗珠。 他哪里敢現在離開,能夠吃得起全魚宴就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要是雙方真在玉樓坊打起來,萬一出個好歹,玉樓坊未必有事,但他這個兢兢業業幾十年的掌柜怕是隔不了幾天就得被拋尸在護城河里。 “七樓的客人們來了也有一個時辰,多半快吃完了?!? “還請幾位公子稍后片刻,等七樓的客人們騰出地兒……” 不等老掌柜說完話,敖霸跺了跺腳,抬手指向第六層中心的長桌。 “本世子看這里就很不錯,就該在此吃那全魚宴?!? 略作停頓,他咧嘴道: “以前在西北的時候我就常常聽到老爹吹噓白玉京的玩意好吃,現在本世子初次進京,掌柜的要是不能隨了敖某的心愿,那就不要怪敖某發飆?!? 老掌柜:“……” “誰的口氣那么臭?” 背后站著千年李氏,無暝從來不慫任何背景,擺了擺手,挑釁似地看向敖霸。 雙方劍拔弩張,眼看下一步就是火藥桶爆炸。 這時,一陣浸潤心脾的樂聲響起,強制撫平了眾人心頭激昂的情緒。 “各位貴客有所爭執,那就按規矩辦事吧?!? 女子的嗓音柔和,卻又潛藏三分沙啞,很有磁性。 抱著琵琶,半遮面龐的玉樓坊老板娘突兀地出現在六樓,就坐在不遠處的窗口上,一只腳丫在窗外擺蕩,一只腳丫輕點木質地板。 她身著西域風情的舞娘服,毫不在意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暴露在眾人眼前,臉上戴著一張似哭似笑的古怪面具,斜著遮擋四分之三的面龐,僅僅露出碧藍色的右眼。 雙眼盈滿對美色的覬覦,敖霸肆無忌憚地打量玉樓坊老板娘的曼妙軀體,“什么規矩?” 老板娘攤開雙手,說道:“你們想要奪了我玉樓坊的第六層,不讓這些客人吃全魚宴,還要自己吃一桌新的,那就黃金萬兩,外加留下一首足以傳世的詩詞吧。” 蕭無鋒早就聽說過天元大陸書院一脈主修儒道,大儒出口成章,言出法隨,可以調動天地元炁為己用,更可在一定限度內改變天地規則。 但是,大儒還有一項絕對不容他人小覷的能力——詩詞。 大乾皇朝最精銳的軍隊普遍配備了相應的儒士、君子以及大儒。 一首傳世詩詞必然是能夠引動天上文曲星的杰作。 此等杰作描繪的意象極為動人,文曲星垂落的文氣將其中意象轉化為對應的加持狀態,覆蓋己方軍隊,往往能夠爆發出數倍于敵人的戰斗力。 “傳世的詩詞豈可兒戲?!”蕭憐山輕拍大腿,“只不過是為了一餐全魚宴,就要我等留下傳世詩詞,未免太過可笑?” “辦不到,那就門外請了?!崩习迥锾魟恿?,右手猛然劃拉琵琶弦。 刺耳的樂聲分明就是在喊蕭憐山、敖霸等人滾蛋,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玉樓坊能夠開在白玉京最繁華的地段,十多年如一日的生意好,肯定不是軟柿子。 老板娘背后的關系網足以籠罩半個大乾,她壓根就不會怕幾個毛頭小子。 “寧遠兄,我們走吧,既然老板娘不歡迎,那就……”蕭憐山主動說道。 身穿白布衣的國字臉青年搖了搖頭,上前兩步,恭恭敬敬朝著老板娘稽首。 “家師托我轉交當年之物,晚生托友人相引,卻不料給老板娘造成了麻煩,實在過意不去。” “當年之物?!”老板娘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正是。”國字臉青年上前幾步,遞送書函。 看見書函的剎那,老板娘的眸光柔和下去,朱紅的唇微不可查地顫動。 隔了許久,她壓低聲音,詢問道:“他原來還記得我啊?!? “家師……”國字臉青年張了張嘴,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后面的話語。 那一年,玉樓坊老板娘還不是老板娘,書院四先生也不是四先生,他們曾有一段佳話,最終卻化作了相忘于江湖的寂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