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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恍惚之間，有那么幾秒鐘，又回到了那個呼風喚雨的時代。

    心臟里被深藏了一顆淚，她每一次的抽泣，都帶動一次命運的閃回...

    平行世界龍國蘇省最邊陲的海濱城市湖跺市，原本還萬里無云的天空，此時突然烏云密布，雷聲轟隆，眼看著一場暴雨要來。

    “這是第三批前來上訪的黃土溝漁民了。”湖跺進訪局的一個房間內(nèi)，一名中年人正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的烏云閃電，“噼里啪啦”，數(shù)秒之后，開始有雨點拍打在窗戶玻璃上。

    “越來越玄乎了，說是里下河的下游有吃人的怪獸，黃土溝已經(jīng)有數(shù)人失蹤了。”

    “六扇門調(diào)查了么？”

    “查了，這是他們的調(diào)查報告，這些‘失蹤人口’應該是外出打工換了號碼，只不過走的有些倉促罷了。”

    “胡鬧！”聞言，中年人沉吟片刻，他走到房間中央，單手撐地，核心力量很強的他在五十個單手俯臥撐之后，長吁了一口氣說：“走，陪我去會會老家的村民，看看他們能說出什么荒誕離經(jīng)的故事。”

    “許局，沒這個必要吧，再過兩個星期，你就離開阜鹽市了，這些...黃土溝的人，不惹也罷。”秘書模樣的人有些猶豫地勸止道：“你從那里來，應該知道他們的秉性，他們就像是502膠水，一旦被沾上，那就很難被揭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不見也不對，畢竟是來訪的群眾，等忙完最近這一陣，我得回黃土溝一趟。”許元康想著，一邊撥通了六扇門分管交通的黨委廖得水的電話，今天是聯(lián)合接訪日，他和廖得水是一個班子...

    廖得水為了給身為黃土溝老家人的許元康面子，也是為了息事寧人，這次接訪之后，他以湖跺市六扇門的名義向黃土溝的池塘警務站派駐了兩名警員：呂小布和高全順。廖得水面對媒體和群眾的時候信誓旦旦：我們派出了最強警力，目標就是查個水落石出。

    呂小布其實是一個掛名的水警，被從市局交管系統(tǒng)發(fā)配之后并無合適的去處，這回，廖得水突然想起了他，本義是想“廢物利用”，沒想到竟然是給了他一次重新崛起的機會。

    這一日，呂小布到了黃土溝報道，開始值守著市區(qū)的最后一道水路防線。

    湖跺名義上被稱作水鄉(xiāng)，其實是一個內(nèi)陸城市。只是在里下河瀕臨揚市的地方有一塊天然的水域，這里屬于三市交叉之所，屬于黃土溝的邊陲，呂小布看了看四周瘋狂跳著的蟲子，神情頓時突然有些恍惚。

    既來之則安之，呂小布咬著牙，迎著風，扔掉那些帶著揶揄意味的祝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湖跺市區(qū)，默默向著黃土溝的方向前行。那些沒有發(fā)生的事情無法預測，祝福其實就是被串成花的謊言，即便你把一切都往好處去想，能不能走出去始終還是個謎，只是如果不往前走，就會被時間的囂塵所掩埋。

    也許是酒精集中到了假日之后上班這一天才開始揮發(fā)，呂小布感覺有些頭疼欲裂，也許是郁結(jié)的心情這一刻才找到了避風的港灣，眼前這一個荒蕪的水塘，外面卻停著無數(shù)的破船，有修的，有壞的，有被拋棄的，宛如自己...

    一個月的值守平安無事，上訪的人也少了一大半，為群眾解決實事的許元康到黃土溝得到了村民們的熱情歡迎

    今天是在池塘警務站的最后一天值班，呂小布看了看身邊飛行的蟲子，使勁地揮了揮手，感謝陪伴，然后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小布，你結(jié)束了之后先別走，這里還有一個頒獎晚會，縣里面那一位大佬可能要來。”身邊的高全順齜著嘴在笑：“說不定，這是你逆襲的一次機會。”

    呂小布搖搖頭，有些木訥地回應道：“不參加的話，要換個地方守魚塘？”

    高全順遲疑了一下，說：“那不至于吧，已經(jīng)在谷底了，難道還有地下層？不過也說不清楚，這位大佬是有名的暴脾氣，一言不合直接開懟，懟到人體無完膚的那一種。你要是上了標靶，說不定魚塘都沒得守，靠近揚市寶應縣那邊還有不少的臭水溝，也許那里才是你的歸宿。”

    “他么的...你不危言聳聽難受是吧？”2023收到的“祝福”太多了，水滿則溢，呂小布在這一種極其不爽的狀態(tài)里已經(jīng)快免疫了，他嘗試過調(diào)整心態(tài)，但是收效甚微，有的甚至理想與現(xiàn)實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譬如，跑步機上練了一年的加速跑，膝蓋的扭矩縮小了一半還多，現(xiàn)在上個樓梯，堪比80歲老頭的節(jié)奏，后來的呂小布索性認命了，等熬過了這一段悲催的時光再折騰吧。

    這時，高全順突然之間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小...小...小，小布，你看水面，那在瘋狂游動的是什么玩意？”

    呂小布沒看他，卻沒心沒肺地回道：“尼斯湖怪獸吧，知道湖跺水深，它于是也來湊湊熱鬧。”

    "我沒開玩笑，真有鬼！”

    "信你我就是個傻子。”呂小布將一本書蓋在臉上，準備入睡。摸魚是一種很適合自己的狀態(tài)，這種無意識流的狀態(tài)支撐了近30天，總算是苦盡甘來，看到了回城的希望。這次黃土溝的放逐算是為自己的人生間隙性地筑底吧，呂小布悵悵地看了一眼遠方，那是看不清楚前途的地方。

    "我糙你大爺！”他一句話還沒罵出去，高全順眼皮一翻，已經(jīng)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幾乎同時，像是火山爆發(fā)一般，通的一聲巨響之后，里下河面突然之間火焰沖天，像極了前世的赤壁之戰(zhàn)，曹劉兩家小兒對決，無所不用其極。呂小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眼前的燎原火勢與己無關。

    "你笑個嘚啊，小布，我們是守水塘警務站的水警，第一責任人。”高全順顫抖著站起了身子，顫巍巍在呂小布身后站定，看著無解的火勢抑郁地說道："完了，完了，小布，你果然就是個災星，我其實是來跟著混個表彰的，現(xiàn)在只能陪著你弄個處分了。”

    呂小布則微笑道："稍安勿躁，該來的始終會來。”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在水中猛然一晃，帶動了一絲夸張的漣漪，旋即又魚雷一般地往水深處沉去，是人是鬼？這是要遁走的意思么？

    呂小布已被這通火光激發(fā)了前世的記憶，此刻的他再非吳下阿蒙。只見他淡淡一笑，回轉(zhuǎn)身看高全順，說道："呔，高小子，你想不想立功？”

    "立功？講什么故事，你沒看老子已經(jīng)破防了么？現(xiàn)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早躺平了。”高全順哭喪個臉，指了指一旁正撩著的草船。

    "小農(nóng)心態(tài)！”呂小布甩著神鬼莫測的步子，沖刺到了岸邊，旋即一個猛子扎進了小湖之中，這動作之快讓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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