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跳崖后全京城追悔莫及》
第(3/3)頁
他又喜又憂:“含靈你的琴技又有進益了。從前我一直不懂,我修習琴藝也算勤勉吧,也不是只會死練樂譜不參造化吧,為何老師說我的琴總差你一籌。收到你那封信時,我以為找到了原因,女子性本敏柔,你又常年屈隱苦衷,琴為心之聲,情愫深致也是當然之理。可如今你已恢復真身,何以琴聲周折頓挫,紛氳永嘆不可抑止?”
樂山君的兩條眉頭幾乎擰到一起,委屈極了:“你騙我,你根本不好。謝含靈心有溝壑藏千川,又有郁氣出不得!”
低頭拭琴的謝瀾安忍不住莞爾。
知己便是無須言語,不知前因,也能聽出她的心聲。
她沒有解釋,只是無人得見的眸底深處,一瞬睥睨萬象:“我心中有大不平。”
·
回程謝瀾安和文良玉同乘一車。
文良玉家住東平,在金陵沒有置產業,從前每次上京都是小住謝府。
沒道理好友略變一變,他便舍了貴寶地不去叨擾,反而疏遠地住客棧去。
那也太不拿自己當謝含靈的朋友了。
他在林中抒發完自己的感想,沒再管謝瀾安追問什么。在這位樂癡的世界里,萬事無非是我抒我意,知己不疑。
只是車回半路,文良玉突然挺直腰身,大力拍了下自己的雙頰,一個人在那嘟嘟囔囔:“好個琴道一品,我又要追上一陣了。”
謝瀾安哭笑不得,知道這人又鉆牛角尖了。
二人最初結緣,就是文良玉自負琴技,不服琴道一品的名號落在他人手中,只不過他脾氣好,彬彬有禮地上門討教,才有了后來的相交。
她煞有介事地伸出拇指:“樂山君的笛子,江左第一。”
文良玉身姿坐正了幾分,赧然唔了聲:“這個不否認。”
一路閑話,車子行到烏衣巷外,速度忽然慢下來。車廂外玄白遲疑道:“主子,有車駕攔著路……”
謝瀾安心思稍轉,微微嘆了口氣,打開車門,果然是安城郡主的紫帷畫壁車。
對面的車夫見人回了,忙躬身向緊閉的雕花車廂內低語幾句。
對面的車門訇然大開,陳卿容氣沖沖地下車,一身環佩叮當亂響。
她不要侍婢跟隨,快步走近,站在青石路上仰起頭,一見穿裙裾的謝瀾安,眼圈便紅了。
陳卿容目光移動,見車內還有一個男生女相,膚若膩雪的男子,與謝瀾安抵膝對坐,瞬間又轉悲為怒。
“謝瀾安!”
你從前假扮男人與王孫公子同飲同游,不知檢點,已成為連日來被人詬病的笑談,如今既換了身份,怎么還敢如此亂行?
你知不知曉,我的一腔癡心被多少人笑話了去,你怎么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安之若素?
可喊完那三個字,陳卿容的一腔怨恨又一下子泄了氣,含著哭腔低喃:“你知不知道,這三個字,原本是金陵的傳奇啊,你怎能讓它變成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先帝在世時曾親口言,若十年間北胡來使,除謝瀾安外無人可為使臣,南地衣冠文章,盡萃此子一身矣。
她是大玄的小玄君,所以稱作傳奇,并非過譽。
只是謝瀾安自己不認這種虛頭巴腦的名目就是了。
文良玉擰眉欲語,謝瀾安沖他搖搖頭,提袍下車。
注視著哭成淚人的安城郡主,謝瀾安神色不溫不火,“那么郡主想過沒有,所謂‘傳奇’,若因性別就變成了笑話,會不會本身就是個笑話?”
陳卿容哪有心情與她辯論,不依不饒地哭嚷:“你為什么非得是個女人!”
“女人有何不好嗎?”謝瀾安聲音清珞如玉石,不婉約,但很耐聽,“郡主不也是女子嗎,生得美貌,活得瀟灑,從前視他人眼光如無物,哪點不比男兒郎好了?”
lwxs.net biqudus.com yueshuba.com hqshu.com
biquge111.com xiaoshuoshu.net lwxsw.org 5ixs.com
shoufashu.cc shumitxt.com qcxs.net dushu360.com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