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靜聞兵謠-《商海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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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紅日漸漸地落下了山頭,暮色像渲染的水粉畫,給綿延的大尖山描上了一層青灰色,仇笛奔上了山腰,望著九曲回腸的山路,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每每在山里這個家,每每在黃昏時分,總是在山口這里等著,等著一個踽踽獨行的身影。
那個越來越佝僂的身影叫:父親。
他回來了,背上扛著一捆柴,所不同的是今天手里又多提了點什么東西,走得很慢,仇笛快步奔向他,十幾年的記憶,這幅畫面是如此地熟悉,相隔的越外,記憶反而越清晰了,那怕他身在千里之外的都市。
“爸,我來吧。”仇笛接著柴,足了百把十斤開外,他放到了膀上,老爸笑了笑,看著壯碩兒子,眼里總是那么得意,仇笛見父親水壺在身上,包鼓鼓囊囊的,隨意問:“那是什么?”
“小酸棗,過季了,不好摘了還有黃苔,讓孩子們開開胃口。”老爸笑著道。
“他們啊,中午都啃了幾只野兔了。”仇笛笑道。
“住幾天啊?都是城市娃,能習慣咱這山里嗎?”老爸和靄地道。
山里少見人跡,但凡有生人,都是貴客,仇笛道著:“沒事,新鮮勁還沒過去呢。”
“呵呵新鮮一過,怕是巴不得要走嘍。”老爸道。
仇笛的腳步遲疑了,放慢了,跟著老爸穩健的步子,從不多言的父親,幾乎是在他眼中慢慢地變老,老得不再像小時候,身手那么矯健;老得也不再像記憶里,總是風風火火的樣子。老的就像這里的山,在眼中也許并不留戀,可在心里,卻總是魂牢夢繞。
“娃啊,你咋拉?”老爸問。
“不咋。”仇笛道,跟上了父親的步子,笑著轉移著話題道著:“爸,我在外面遇到位軍體拳的高手,我這水平,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你總想投機取巧,永遠不是正道。”老爸搖搖頭,他的話,居然和祁連寶講得如出一轍。
“那個人身高一米九二,體重二百多斤,比我高半個頭,重幾十斤,他身手就像你說的,捏指見響,出拳帶風。”仇笛道。
“不對吧?碰上這樣的,你能好好站著?”老爸回頭了,懷疑地看著兒子。
“他手下留情了。”仇笛道。
“哦,那就是了,你這三腳貓水平別亂顯擺,碰上行家,敲斷你幾根骨頭都是輕的。”老爸慢悠悠地道,對于此道,有著于其他家長不同的理念,仇笛追了一步道著:“是啊,在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優勢面前,技巧沒有什么用啊,招式也沒有什么用啊。”
“差別就在這兒,這不是招式的問題,而是環境的問題。”老爸道,他知道兒子在側耳傾聽,就聽他緩緩道著:“我們當初學,學的就是一招制敵,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環境是在變的、對手是不確定的,可能是弱于你的人,也可能是強于你的人,可能是一個開闊的環境、也可能是一個不利施展的困境你用死的招式,當然無法應付不斷出現的變數。”
“那怎么辦?”仇笛好奇了。
“忘掉你學招式不要過于相信你拳腳的力量,用一切可以用到的方式,比如挑砸絆腿的時候,你可以根據情況順勢肘擊面部,或者直接弓步劈彈比如,踹腿鎖喉的時候,你右手如何握有短匕,可能變鎖喉為直劃破對手的頸動脈再比如,雙方相持的時候,近距離,你的額頭、膝都可以變成最直接的武器,撞對方的鼻梁或者下陰,都可以達到一招制敵的效果。那怕對方比你強。”老爸道。
這聽得仇笛哭笑不得了,他問著:“那不得傷殘啊?”
“所以告訴你別跟人打架啊。打起來可沒有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優勢,一個諢人持把砍刀,可能讓你受傷;一個普通人持把槍,可能讓你送命怎么?你以為練上幾年,就天下無敵了?”老爸笑著,摸了摸兒子頭。
仇笛笑了笑,沒再往下問了,心里有點愧意,架可沒少打,討的便宜和吃的虧差不多。一直以來他對自己是相當有信心的,直到遇到祁連寶,兩周沒下床教訓,是相當深刻的。
最起碼對付體力明顯高過你的人,赤手空拳是錯誤的。
應該操個家伙來著。他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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