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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一盤散沙，是敵人最樂于見到的待屠宰羔羊。

    不過他是里正，有權(quán)管理這些村勇村民，沒權(quán)利定他們生死。軍隊的督軍可以宰殺聞鼓不進(jìn)的后退士兵，他不能強迫余家村的人送死。

    他只能內(nèi)心嘆氣，用陰沉的眼神，目送那兩個趁亂逃跑的村勇，默默將他們的名字記住。

    秋后算賬！

    最后跟著云以墨走向慘叫發(fā)生地探查的，只有喬巧、余志和，剩余的六名村勇。

    其中兩人喬巧認(rèn)得，在她家做過雇工的。一個是被洛家搶宅基地的林家小兒子林遠(yuǎn)；一個是年近四旬的雷星火。

    別看雷星火這名字取得高大上，實際就一稍具蠻力的村夫，喝兩口黃酒在家打女人那種。

    之前摸石頭懷疑喬巧搬的石頭是紙糊的，也是他。

    會讓他進(jìn)入巡邏隊，余志和完全是矮子當(dāng)中拔高子，沒得挑了。

    一行人慢慢靠近目的地，隔得老遠(yuǎn)，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云以墨示意大家蹲在田坎下藏身，他獨自沿著周邊搜索一圈，確定安全后，才現(xiàn)身打出手勢，讓喬巧等人過去。

    不過若有選擇，大家是寧可不過去吧……

    荒田里橫七八豎躺了二十多具尸體。

    老人、小孩、男人……

    一身布衣，被血水浸透。胸前開洞，背部刀口。兩個最不幸的，腦漿被砸出來了，腸子拖出來……

    破爛的背簍行李安靜躺在他們尸身不遠(yuǎn)處。舊衣裳、糙米粒、野菜葉，踐踏得滿地都是。

    它們訴說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么不幸的事。

    喬巧胃部一陣翻涌，捂住自己嘴巴。身后幾個村勇，拄著長槍沉默面對這一切。

    他們曾經(jīng)是流民。這種修羅場似的親身經(jīng)歷，不知凡幾。所以一有風(fēng)吹草動，他們逃得比誰都快。

    他們的勇氣，早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劫難中，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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