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氏趕緊把春花從被窩里挖出來,發現孩子已經燒得渾身滾燙,人都有些迷糊了。 “春花?春花?” 春花隱約聽到有人叫自己,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小聲喚了聲:“娘——難受——” 江氏趕緊起身,抱著春花跑到東屋,對劉寡婦道:“娘,春花發燒了。” 劉寡婦剛把衣服洗完晾上,正在炕上暖手,聞言皺眉道:“好好的怎么發燒了?” 江氏不敢說是剛才掉進水盆里凍著了,只能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劉寡婦此時也想起春花之前掉水盆里的事兒,但是眉心卻皺得更緊了。 “真是麻煩死了,弄濕了不就讓你趕緊給她換衣服了么,怎么還發燒了?” 江氏想說趕緊找古大夫來給春花看看,但是聽著劉寡婦的語氣,最后還是小心翼翼道:“娘,等晚上古大夫來給正寶爹復診的時候,也給春花看看吧?” 劉寡婦聞言,臉色登時一沉。 “你說的可真輕松,看病不花錢啊? “小孩子家家的,發燒很正常,蓋上被子捂捂汗就好了。” 家里的錢都在劉寡婦手里攥著,她不點頭的話江氏也毫無辦法。 其實自打王大鳳嫁到京城去之后,劉寡婦手頭就寬松了許多,這些年下來也攢了不少錢。 但是想讓她往外花錢,那可比登天還難。 尤其老二王大虎因為腦子不太好使,所以到現在還沒成親,以后給他找媳婦肯定要多花不少錢。 當然,如果王大龍、王大虎或者是王正寶要花錢,劉寡婦還是舍得的。 但是江氏和春花? 死不了就行,花錢就沒必要了。 江氏無奈,只能把春花放在炕上。 王正寶這會兒已經睡醒了,看到春花被放上來,立刻嫌棄地起身下地去了。 江氏這會兒顧不上兒子,劉寡婦卻忙下地追了出去。 “正寶,天都快黑了,上哪兒去? “你剛睡醒,一腦門汗這么出去,當心讓風拍著!” 江氏把春花塞進被窩里,無聲地嘆了口氣,隔著被輕拍著春花,小聲哄她道:“春花乖,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劉寡婦出門沒追上孫子,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看見葉娟兒兩口子趕著驢車從外頭回來。 葉娟兒今天進城,不但實打實拿到了十兩銀子,還去看了大兒子葉向鑫。 聽得程師傅把自家兒子好一頓夸,心里甭提多高興了。 臨走前將梅花鹿肉送給程師傅,對方也高興得很,連聲說讓他們放心,肯定會把本事都教給葉向鑫的。 告別大兒子之后,兩口子又在城里買了不少東西。 所以此時二人臉上都堆著笑容,車上還放了不少東西。 劉寡婦看得心下納悶兒,葉娟兒家幾乎是村里最節儉的,日子一直過得摳摳搜搜的。 家里除了過年,平時根本都不舍得買肉。 每年剛開春兒,青黃不接的時候,各家存的白菜蘿卜基本都吃光了,地里的菜還沒長出來。 有些人家就會忍不住出去花錢買點菜回來吃。 可葉娟兒兩口子卻硬是能吃半個月咸菜。 所以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心下好奇,忍不住道:“喲,你們兩口子這是發什么橫財了?居然舍得進城買東西了?” 葉娟兒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話,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劉寡婦。 “該省的省,該花的也得花。”葉娟兒道,“我這人啊,就有個毛病,欠不得別人的人情。 “不像有些人,欠了一屁股人情還睡得著覺。” 劉寡婦被她說得臉上有點掛不住。 葉娟兒這話就差把她的名字帶出來了。 之前仗著女婿有本事,劉寡婦在村里沒少找人幫自家做白工。 而劉全跟劉寡婦是一個村出來的,若是細究下來,兩家七拐八拐說不定還能扯上點兒什么關系。 所以劉全來榕溪村做了上門女婿這件事,一直讓劉寡婦覺得臉上無光,平時見到他也沒什么好臉色。 但是卻又總以自己比劉全大一輩兒的理由,找劉全去給她家干活。 葉娟兒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之前礙著她女婿,葉娟兒只能忍氣吞聲。 如今老葉家的靠山可比劉寡婦的女婿更硬。 她可沒有再慣著劉寡婦的必要了。 劉寡婦平時在村里作威作福習慣了,如今卻事事不順,連她平時最看不上的葉娟兒家居然都敢站在她腦袋上拉屎了。 “劉全,你就聽著你媳婦這么說我?”劉寡婦沖著劉全發作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好歹也該管我叫一聲老姑的!” 劉全沒說話,葉娟兒這次卻接話道:“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都嫁過來這么多年了,你男人跟我是平輩兒,你也用不著總在我男人面前充大輩兒!” 葉娟兒說完,不等劉寡婦再說話,直接沖劉全道:“還不快趕車等什么呢,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劉全趕緊一甩鞭子,驢邁開腳步,拉著兩口子和車上的東西往老葉家的方向走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