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冬月的北境,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從涼州往幽州的官道上,只看到一條冰渣似的痕跡,很難分辨是不是路。 一匹馬蹄綁了棉布的棗紅大馬,背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大氅,戴著兜帽,拿圍巾包裹住口鼻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迎著風雪,任由馬匹一步步挪動著,抬頭看看前方,大雪紛飛,可見度極低。一點桔紅的燈光,在風雪中搖曳,如同黑衣中的流星一般奪目。 婦人眸光中閃過喜色,終于有驛站,今晚不用露宿山洞。 無聲道,也不知阿沅那丫頭有沒有回到幽州?那個叫小盼的小子,再不好好治病,就真瘋了。 所以她才不顧寒冬時節,到涼州傳完消息之后,便往幽州趕。 這婦人正是阿沅姐的白師父。 出乎她意料的是,本以為這條路會很寂靜,邊關州城韃子為禍,早就不通商,百姓更是不會往來。 沒想到沿途開著的驛站還挺多的,據說是最近一年,有西域那邊的商隊,從涼州到幽州。這條路走的人也多了起來。 驛站是相對簡陋的幾間木屋,帶一個大院子,有馬廄和雜物廊。 白師父在廊下清理干凈身上的雪,自己將馬拴到馬廄,推開厚重的木門,又掀起一道隔風的厚草簾子。 正要喚驛卒準備熱茶,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個中年婦人,穿著黑色的大氅,戴著遮住眉毛的兜帽,拿圍巾包裹住口鼻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看到她進來,緩緩抬頭,扯下了臉上的圍巾,露出白師父極為熟悉的一張臉。 沒錯,每次照鏡子她都會看到的五官,跟她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唰唰幾聲,室內幾個驛卒打扮的男子抽出長刀,或站在狂風不斷拍打草簾子的門邊,或站在北風呼嘯的窗前,還有幾個直接持刀對向白師父。 那婦人慢慢飲盡手中的茶,手指白皙纖細,跟白師父略顯粗糙的手一點也不一樣。 她在離白師父幾步遠的地方,嘴角微勾地道: “你以為,你能困住我多久?” “聽說你用我的臉,做了不少事情?!? “現在,該我用你的臉,還回來了?!? …… 廬陽,城中,一套偏外城的三進院中,一個估摸十歲的孩童拿著一包食物和棉衣,偷偷從自家的院墻一角丟出去。 隨即蹲下,對著墻角的孔洞,好奇地問:“你的仇人真是凌王妃?” 墻外傳來嘶啞卻飽含憤怒的聲音:“沒錯,害慘我的兩個女人,其中之一就是凌王妃。” “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她的堂姐,據說人在揚州,等我養好身體,就去揚州,找到她。” 少年壓制不住激動地問:“找到她之后呢?” 墻外之人用充滿仇恨的聲音道:“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要殺了她的至親,讓她眼睜睜看著,讓她痛苦到瘋狂?!? 少年激動地握著拳頭:“對!對待仇人就應該這樣!” “那你敢殺凌王妃嗎?” 墻外之人沉默片刻后道:“敢!” 少年壓制著興奮的聲音道:“那說好了!我幫你在這個寒冬活下去,你一定要殺了凌王妃。” 墻外之人有點疑惑:“難道你不想親自為父親報仇嗎?” 少年輕嘆一聲:“我娘不會讓我去的,她讓我忘了仇恨,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北境。” …… 幽州城,凌王府,正在舉辦一場大型午宴,因為今日是凌王妃的生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