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師父這才明白他為何對阿沅,是一種既想靠近,又想推她趕緊走的態度。 同時心里對這個命運多舛的青年,產生同情和欣賞。 不少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會變得怪戾、暴躁、自私、傷害他人。 特別是像這種瘋病,更多的人則是選擇,趕緊成親生子留下子嗣。 害怕自己死后無人祭奠,像莫修謹這樣,仿佛燃燒生命一般,去為身邊人做些什么。 并且為了保護心愛的姑娘,寧可孤獨地死在異鄉,也不想讓對方與之沾染他悲苦的命運。 在白師傅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勇敢和男兒氣概。 她垂憐地輕嘆一聲問道:“我能幫你做什么?” 莫修謹伸手:“王妃開的藥方,一直都有效,可是這幾個月來,我發病變頻繁了。” 白師父順手就幫他把脈,半晌之后,白師父看他的眼神越發充滿心疼,還有佩服。 他的病,已然到了隨時發作,就能要他命的程度。 他卻能憑自身的意志,生生忍著。不少人到了這個地步,都會選擇自我了結,來逃脫發病的痛苦。 莫修謹明顯看出白師父的心思,輕聲道:“我還不能死,我一定要把查到的消息傳給凌王?!? 還有一句他沒說,他還要再見阿沅姐一面。 不過,現在見到了,也算是死前的愿望實現一個。下次發病,也許他就沒有那么強烈的意志抵抗了。 白師父從腰間繡囊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感覺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就吃一丸?!? “北疆草藥不足,我回到大夏會給你研制新藥?!? 莫修謹接過,鄭重地行禮道謝,哽咽道:“勞煩師父,帶阿沅姐離開?!? 白師父又是一聲輕嘆,真是同樣執拗的兩個孩子?。? 一個寧死也要讓對方走,一個寧死也不愿意走。 她無奈地道:“這一點得由你來勸她。” 說話間看到阿沅回來的身影,白師父很體貼地留兩個年輕人自己說話: “我去附近看看,你們聊聊?!? 阿沅眼波溫柔,看著換了一身青色衣衫,剃了胡茬,梳了頭發的莫修謹。 她微笑道:“小盼比昨天精神了呢!” 莫修謹竟然有點害羞,為了見阿沅姐,他早早起來洗澡清潔身體,在北疆想洗個澡可不容易。 阿沅放下背上的柴,轉身進了山洞,不管是表情還是態度,都好像兩人沒發生分歧一樣。 并且,她很自然地取水、生火,然后取了一些隨身攜帶的干草藥,放進去熬煮。 莫修謹久病成醫,聞著這草藥的味道有些奇特,是他沒接觸過的藥類。 不禁問道:“阿沅姐為何要熬藥?生病了嗎?” 頓時滿眼關切,阿沅姐和白師父要趕緊離開北疆,若是生病了,會耽誤行程,并且路上也要受罪。 阿沅笑笑沒回答,讓那藥自己熬著,她則坐到莫修謹身邊,握著他的手給他把脈。 笑問他在幽州的事?問冬素好不好?林鐘表哥好不好?又說自己收到光州的信的事。 她的聲音溫柔如水,眉眼皆是笑意,好像兩人不是在異國他鄉的山洞,而是在光州老家。 在沈家外面的小樹林,在學院外的竹林,在河堤下打豬草,在冬素的小木屋里吃著點心聊著天…… 莫修謹那時刻緊崩的情緒得到緩解,聽著阿沅姐輕聲細語地說著過去,就好像在聽一曲優秀的樂曲,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他貪戀般地看著阿沅,好像要將她的樣貌刻印在心底,雖然那里已經刻滿了阿沅。 但此刻的獨處是那么的夢幻,那么的不真實,他多希望時間能停駐在這一刻,兩人永遠在這小小的山洞中。 這讓他勸阿沅姐趕緊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不多時,那爐藥好像熬好了,阿沅上前將它倒隨身帶的竹筒里,像喝茶一樣,吹了吹。 莫修謹頓時緊張地問:“阿沅姐生病了嗎?” 阿沅依舊笑而不答,待那藥不太燙了,她才道:“你和師父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說完喝了一口藥,莫修謹先是一怔,隨即有點尷尬地道:“阿沅姐別怪我昨天騙你?!? 阿沅笑道:“我當時就知道,你是騙我的,你才不會娶韃子為妻呢!” 她又喝了一口,繼續說:“你沒有忘記,我其實是羅氏女吧?” 莫修謹不明白,她提這個是何意? 堅定地道:“在我心中,阿沅姐就是阿沅姐,你是蔡氏女也好,羅氏女也罷,都沒有關系。” 并且,羅家還是他滅門的,羅氏早就不存在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