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等馬車緩緩離開沈家莊,仲陽扶著阿爺在高處的河堤揮手。 其他家人沿河堤站了一排,不少村民看到禁軍離開,也跑了出來,小黑虎和大白鵝在阿爺腳邊叫著。 再走遠些的時候,她看到仲陽和小虎幾個孩子,沿著河堤追著揮手。 等馬車轉過一道彎,家鄉被她拋在身后,直到這時,她才任由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下。 月見不知道怎么勸,她覺得也不用勸,誰跟家人分別不哭啊! 她很羨慕王妃,有這么多家人疼愛她,牽掛她。 她從來沒在真正的農家過過年,冷眼旁觀那些勛貴之家,過年不是為了合家團聚,而是為了攀比、鉤心斗角、爭奪利益。 今年在沈家這個年,讓她真正體會到過年的樂趣,體驗到合家團聚的歡樂。 月見以前從來沒想過嫁人生子這件事,但現在,她開始幻想,自己成了家,也生三個孩子,熱熱鬧鬧地過年…… 想到孩子,自然得想孩子的父親,然后月見從窗口往外一看,目光從騎馬的林鐘身上移到甲四,再移到后面的禁軍。 呃,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算了,我還小,晚幾年再想這事吧。 也許是因為馬車里太安靜,林鐘策馬悄悄靠近一些,輕聲問月見: “王妃怎么樣了?” 月見雙手握拳,在眼睛上轉了兩圈。 沈林鐘瞬間明白,還在哭呢! 若是沒這些禁軍,妹妹肯定早就趴在車窗邊上,哭著跟家人揮手。 現在她得做一個端莊的凌王妃。 沈林鐘到后面的馬車上,把那一小包糍粑取過來,遞給月見: “烤給王妃吃。你們在里面炭火烤久了嗓子干,給王妃的茶加點蜂蜜。” 月見有點意外地看一眼沈林鐘,在沈家的時候,這個王妃兄長極少跟王妃單獨聊天。 沈父腿腳不便,家里要出門的事都是他在做。沒想這一離開家,他就把心思都放在王妃身上。 還挺細心的嘛!跟月見想象中的大哥很不同呢! 這些細瑣的小事,給甲四腦子敲個腦他也想不到。 至于莫公子,他也細心,但不是在王妃和生活瑣事上面,而是在庶務上面。 月見又看一眼莫修謹,只見他圍著深藍色的棉圍巾,把半張臉都給包了起來。 露出來的一截鼻梁和眼睛,顯得蒼白如雪。他眉眼間滿是哀傷,離別的愁緒比王妃還要深沉。 在馬背上不時回頭張望,不知是在看他的母親,還是因為心上人沒來送行? 不知為何,月見覺得他眉眼之間的憂愁,除了因為離別,好像還有別的什么。 像是,絕決。 好像他此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 月見泡好一壺毛尖,就在炭爐子上面烤糍粑塊,烤得兩面焦黃,中間鼓個大包露出軟糯的白芯來,再夾到盤子里準備淋上蜂蜜。 被王妃制止,只聽她鼻音極重地道:“不要淋蜂蜜。” “那沾糖?” “也不用,就這樣吃。小時候,這樣的糍粑塊,也是極美味的東西。” 冬素說著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咀嚼著,這是在原主記憶里留下非常深的執念。 也影響到她的口味,烤糍粑、豬頭肉、炸丸子……這些前世吃了沒感覺的食物,現在她吃一口就喜歡上了。 見月見只給她倒了茶,便示意她給自己也倒一杯。 卻見月見苦笑地擺手:“我喝甘菊,這個毛尖太苦了。” 冬素笑了:“我小時候也覺得毛尖好苦,不明白大人為什么愛喝這么苦的東西。” “現在才發現,苦過之后是回甘,就像我們的人生。” 月見:…… “王妃,您即便過了個年,也只是滿十八了而已,怎么說的話像八十一樣!” “呃,剛才那句是我阿爺給我裝毛尖茶的時候說的。” 吃了塊糍粑,冬素的心情好了些,食物的力量是真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