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二姨母看著歷經生死磨難后,平安回來的女兒,總是忍不住流淚。 以前的二姨母多爽利啊!只有她罵哭別人的份,讓她哭可難了。 可為了阿沅,她是流干的淚。 女兒一身的傷,那可是燒傷,最痛最煎熬的傷。 但她一路從長安逃回來,都沒休息,藥也沒好好換。 她以前那么愛美,現在卻對臉上身上的傷疤一點也不在乎,還反過來安慰她這個當娘的。 說自己能回家,能再見到娘和爹,見到大山。便是死也無憾,只是一點傷疤有什么關系? 再說,以前就是因為她這張臉,生的好看了些,羅家人才送她去盧家。 若她像現在這樣,臉上有傷疤,羅家人還會送她去嗎?只怕都不會認她回羅家。 如此,她便能安安穩穩地當一輩子蔡家女,也不會經歷那么多恐怖、惡心、夢魘一樣的事情。 現在阿沅對自己的外貌一點也不在意,她在乎的只有冬素和小盼能不能平安回來? 她是平安回來了,可為了她,小盼自己進了盧家那個深淵地獄。 冬素說是王妃,可她是知道的,皇后視凌王為眼中釘,冬素一個沒有強盛娘家做后臺的王妃,豈會好過? 可自己能做什么呢?連在人前露面都不行,萬一讓羅家人或是盧家人發現了她,那冬素和小盼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還會給蔡家人招來禍害,阿沅現在都有些風聲鶴戾、杯弓蛇影,一聽到推門聲,她就心猛地一驚。 不知道進來的是盧家的惡嬤嬤拿著鞭子,還是母親端著食物。 有時從窗戶往外看一眼,路上的行人,每一個都像是來抓她的壞人。 她把窗戶封死,不見一絲光亮,依舊是夜夜惡夢纏身。 她人雖然平安回來了,可心,卻再也得不到片刻安寧。 二姨母很是擔憂,可阿沅堅決不讓她請大夫,二姨母只好悄悄跟沈林鐘說,想讓他想辦法,請凌王府的神醫去看一下阿沅。 沈林鐘很想說甲十八這個神醫是假的,可為了安二姨母的心,也為了自己能和阿沅姐聊一聊,開解開解她。 他答應下來,當天就和甲十八一起去看阿沅。 面對林鐘,阿沅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因為若蔡家真出了事,只有林鐘能護住蔡家。 “我就是個禍害,我在這里,遲早會給家人招來禍事。” “林鐘哥,冬素和小盼都說,回家就好了。” “可長安來的那個奇怪女醫師,沈家村的新面孔,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才來的。” “我遲早會害了蔡家,會害了冬素和小盼。” “我逃不掉的,根本就逃不掉,你們不知道盧家有多大,盧家人有多可怕……” 阿沅雙目失神,雙臂抱著頭,縮到一角,好像那個每天鞭打她的嬤嬤就在眼前。 林鐘很心疼,他不敢想像阿沅在盧家遭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也不知該怎么幫阿沅,語言的安慰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因為那個奇怪的女醫師,他確實到現在都沒能趕走。而來沈家村的新面孔,是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不過至今打聽的都是冬素的事,沒有打量阿沅和小盼的。 但是若來的人住久了,肯定會聽到村民談起,那年羅家來接流落民間的大小姐的事…… 甲十八默默地聽了半天,他這個假神醫自然開不出真藥方。 但他抓到了重點:“你是怕你留在光州,給蔡家招來禍事。” “怕你還活著的事曝光,會害了王妃和莫公子,是不是?” 阿沅茫然地點頭,祈求地看向甲十八:“我該怎么辦?” 冬素和小盼為了她身處深淵,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在家享受歲月靜好? 甲十八沉思片刻后道:“如果你離開光州呢?走的遠遠的,不管是盧家還是羅家,再也找不到你。” 阿沅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喃喃道:“是了,我可以走,走的遠遠的。” 門外的二姨母一聽大驚,猛地跑進來抱住阿沅哭道:“不,不能走!” “我的阿沅才回家,傷還沒養好,怎么能走呢?” 二姨母埋怨地瞪了林鐘一眼,瞧你找的大夫,就是這么開解人的? 可阿沅的態度很堅定:“甲大人,我應該去哪?” 甲十八有點害怕地看一眼二姨母,這個嬸子當街罵人的情形,他記憶猶新,他可不想被罵! 但迎著阿沅期待的目光,他還是道:“我接到王爺的命令,去滇州一趟。” “若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同行。悄無聲息,誰都不會發現你的離開。” 二姨母委屈又倔強地抱著阿沅,哭著搖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