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范曉恢復了一如往常冷肅嚴厲的表情,轉身跟在沈君曦身后說道, “小侯爺,圣上沒有懷疑您的意思,是事到您這本該盤問,您不能埋怨圣上啊…” “就怨了!就怨了,怎么了?范統領還要告御狀把小爺押進宗正院不成?!哦,范統領掌管十萬禁軍,沒什么不敢的?!來!來來來!小爺給你押!!” 沈君曦砸了一座木質宮燈還不滿意,抬腳把對面的也踹翻了,惟妙惟肖地耍起無賴讓范曉都招架不住。 范曉雖然全權負責皇城安全,有權處置在宮中撒潑、破壞秩序的官員,但他官在二品,除非帝王下令,否則也不能因為沈君曦砸了幾個宮燈就以下犯上抓她啊! 再說了,誰家一品官干這么幼稚的事? 守在正殿外的常福見沈君曦這小祖宗又和范曉鬧起來,驚得不輕,著急忙慌地去通報北唐帝。 殿內。 北唐帝見到了宸妃穿上了他與她初見時的那件榕國宮裝,全如火上澆油。 他還不能因為一件衣裳責罰云皎月,可他與云皎月之間早就撕破,這會兒也全無顧忌直接踩在她裙擺上。 “帶著這孽子滾下去,朕不想見你。” 云皎月跪在地上,仰著修長的天鵝頸,凝視著這個讓她愛了一生的男人,美眸含淚,執著問道, “陛下日日不愿見臣妾,臣妾只想問陛下一句,這些年來,陛下可曾有一刻待臣妾真心?” “只要陛下回答臣妾,臣妾愿就此青燈古佛,帶著宸兒入常樂寺禮佛,此生不再求見陛下。” 從她回宮,蕭轍一次都不肯見她。 她恨,但她依舊渴望得到一個答案。 哪怕他有一刻真心,她當初千里迢迢來到北唐嫁他便也不顯得那么愚不可及。 她想借蕭宸這次犯錯,見到他,問問他。 最后問一次。 宸妃想青燈伴古佛,也有想帶蕭宸遠離事非的意思。 北唐皇俯身,一字一句透著無限恨意的說道, “朕從未喜歡過你,每每見你都覺得作嘔,你想進寺廟,朕成全你,你得好好活著看朕如何踏平榕國江山!你父、你兄遲早會死在朕的鐵騎之下!” 云皎月雙瞳震動,頓時面如死灰,跌坐在地,苦苦問道, “臣妾卑微在對陛下一片真情,陛下為何要如此殘忍?臣妾被烙上奴印,貫穿四肢,宸兒日日在宮中受盡欺辱,我們所遭一切苦痛還不夠償還陛下當年在榕國所受之辱?” 蕭宸聽后不禁在心中冷笑,他只覺得世界沒有比沈君曦更剔透的人。 瞎子復明第一件事便是丟了拐杖,越執著,越卑微,他母妃卑微到以自己的傷痛來求取蕭轍的原諒。 這愛的越卑微就越活該遭受踐踏,全部都是咎由自取! 蕭轍江山穩固,版圖在沈家軍的浴血奮戰下,越來越大,野心便也越來越大。 他的母妃是可憐、可悲的笑話,他何嘗不是? “父皇既然有心對付榕國,用自己的兒子不好嗎?” 從頭到尾沒有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蕭宸,云淡風輕的開口了。 宸妃大驚失色,怔怔的望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 她顧不得儀態,驚恐的爬了過去,抬頭就是憤怒的巴掌打在蕭宸臉上, “混賬,你在說什么?!” 蕭轍望著這一幕卻是頓覺有意思的哈哈大笑。 他走過去,一把推開宸妃,捏起蕭宸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 “你敢嗎?” 蕭宸沉靜依舊的看著他,輕而淡然的笑了笑, “蕭宸不是質子,猶如質子,落此境地,為何不敢?” 北唐帝眸色冰寒的掐著蕭宸滿是傷痕的臉。 這張臉和他在榕國的時候太像了,那雙明明暗藏著晦深仇恨卻還能清澈透底的眼睛,實在與他是太像了,當真猶如質子! “啟稟陛下,小侯爺正在朝著范統領發火,說是陛下全然不在乎她,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常福走到殿門前,跪下說道。 北唐帝甩手松開了蕭宸,冷笑道, “沈君曦這小子,腦子還算靈活,但始終都是小孩子心性,仗著沈昊山,想讓朕慣著她,寵著她……” “哼” “但她爺爺為朕打了這盛世江山,朕怎能不寵她?” 說著,他頗有興味的冷視著蕭宸, “你下去吧,去哄哄朕的小鎮國侯,她不日將與公主成婚,成為朕的女婿,不得再出半分意外。” 蕭宸心臟抽痛一瞬,站起身朝著北唐帝與宸貴妃行禮, “兒臣望母妃安好。” 說罷,便不顧云皎月絕望的目光轉身離去。 蕭宸知道。 他的神明又一次救了他。 方才他展露出對權利的渴求,他那剛愎自用、自私、昏聵、多疑父皇,要么會殺他,要么會用他,而影響這生殺一念之間的,是她。 神明總是猶如及時雨般,無所不能。 門外晚霞似錦,夕陽的余暉溫情脈脈地照在她冷艷的眉眼上。 她負手以絕傲之姿站在重重白石階梯下,光好似穿透了她雪白無瑕臉龐,令她神圣宛如透明。 蕭宸撫摸著手上的白玉菩提佛串,忍不住快步走下臺階靠近屬于他的仙靈。 他原不信佛,如今深深地信了,因她而信。 明明只是片刻沒見到她,他都覺得好似過了很久很久。 待夕陽落下,霞光散盡,沒一會兒便是漫漫長夜。 沈君曦見蕭宸匆匆朝著自己走過來,面上不顯,但是心里松了口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