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夕拾(下)-《探虛陵現(xiàn)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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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萸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早已被厚重歷史埋了個塵土飛揚,早已朽不見骨的年少時光,眼睛倏然紅了,更咽說:“嗯,嗯,宮主最明白我了。”
洛神取了紙巾遞給她:“成什么樣子。”
朱萸趕緊寶貝似地接過來,拿紙巾擦了擦眼睛。
洛神也不再開口,緩和了一會情緒,朱萸十分忐忑道:“宮主,之前你讓我打電話那事,我沒打,曾經(jīng)你囑咐我做什么,我都會做的,這是我第一次騙你,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你肯定……肯定對我失望了吧?”
“怎會。”
朱萸認真說:“我承認,我……我那時候是有私心。我不想那么快讓她知道你的情況,如果她來了,宮主你肯定是想跟她在一塊的,她肯定也會想時時刻刻照顧你,寸步不離,你看她蘋果也切了,桌椅也擦了,將你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我……根本就沒我什么事了。”
她低了頭,儼然一副想為家里人盡一份心,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毫無用武之地的不甘模樣,囁嚅說:“我只是想能多照顧宮主你幾天,從小我就侍奉在你身側(cè),我也不是真的不想告訴她,她找不到你,肯定著急,我是想著過幾天再打給她,宮主你受了這么多苦,還差一點就……我氣都氣死了,就想故意吊著她,讓她吃點苦頭。”
洛神沒說別的什么,只是糾正朱萸:“阿萸,她才是最苦的。”
朱萸更咽得有點厲害:“我知道她辛苦,找你都找到這來,什么招都用上了。我也知道是我幼稚,讓宮主你看笑話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洛神嘆口氣,笑得頗為無奈:“其實我早已猜到了。讓你隨著仁心出來見識這個世界,多少年了,卻還未曾長大似的。”
“我已經(jīng)是老姑娘了,哪里沒長大。”朱萸小聲說:“我也就是在宮主你面前才這樣,宮主比我年長,從小到大,你也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我都習慣了的。”
“你這般說,那我豈不是老得不成了的老姑娘?”臨了,她又一本正經(jīng)糾正自己:“嗯,我嫁人了,不能算姑娘了。”
朱萸:“……”
靜了靜,洛神又低低道了聲,長睫抖落了細碎的光,似在自言自語:“是太老了。”
時光老去到某個程度,聽過萬千世音,看過萬丈紅塵,已心無旁騖,靜如深潭,唯獨心尖上那一抹殷紅血放不下。她將她捧著,護著,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到來,她對此釋然,又眷戀不舍。
明知指間細沙,她竟還想再握一握。
朱萸哪里知道洛神在想什么,一聽就十分憤憤:“宮主,你嫁給了她,可她究竟是撞了什么邪,怎么會不記得——”
洛神見她神色變得異常激動,只搖頭道:“方才清漪在的時候,我便曉得你要同她說這些。不可。”
朱萸抿了抿唇,聽話地將那滿肚子的疑問和不滿咽了下去。
洛神眼的光微微黯淡了下去:“發(fā)生了太多事。”
蜀地萱華軒那夜,滿地雪,滿地血,猶在眼前。
她說:“我同你說一些事。”
過了許久,洛神冷柔的語聲落下,房間里一片寂靜。
朱萸在那坐著,渾身緊繃,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后擰成了一個五味雜成的復雜面孔。
“聽懂了么?”洛神道。
朱萸恍恍惚惚的。
洛神嘆息道:“莫要去刺激她。你本性單純,我都明白,斗嘴什么也不過一時置氣,唯獨不可刺激她。即使你之前想要一股腦地質(zhì)問她,告知她,又有何用,她仍舊想不起,這個事實無法改變,只會傷了她。你一味地希望她記得我,希望她想起來,卻根本不曉得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在將自個的希冀與意愿強加在她身上,而不考慮前因后果。”
朱萸低下了頭。
“她當初經(jīng)歷了什么,此間苦痛誰可知曉,以后又會發(fā)生什么,又有誰能預料好壞。她會如此,必定是有原因的,想來對她而言十分殘酷,一旦強行打破,不堪設(shè)想,我疏忽一次,決計不允許再有這般事情發(fā)生。”
朱萸道:“我……我明白宮主你的意思了。”
洛神看她一眼:“阿萸,世事可求,卻不可強求。世間萬物,自有其軌,若強求一事,勢必有其果與之相沖。”
朱萸如同一只縮脖子小鳥一樣再度抬了頭,低低說:“我雖然明白,可是兩個人的回憶,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過往,在她那就那么沒了,我替宮主你難過。”
洛神眼眸深邃:“我記得就好。她不清楚的一些東西,我會想法子告知她,至于她是否記得與我的點滴,并不打緊。我要她現(xiàn)在,要她將來。”
她想到什么,頓了頓:“不過至今我們尚有一些疑惑,也許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里,會有關(guān)鍵之法。清漪她聰穎如斯,如今許多事已撥云見日,她雖未明說,我卻可以感覺得到她其實早已通透,縱記不得,也猜得到個大概。若可以一點一點自行恢復,按照她的意愿走下去,對她才是妥當,我相信她,這是大局最好的選擇。”
朱萸神色也放松了不少:“我會聽宮主你的話的。”
那邊師清漪在酒店里兜轉(zhuǎn)了一圈,走廊長而狹窄,厚厚的地毯將聲音吸走了一大半。寧凝的房間她看得最為細致,也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怎么樣?”寧凝沒好氣道。
“安全。”師清漪笑瞇瞇的:“那我放心了,寧姐你還可以在這多住些日子。”
寧凝:“……”
師清漪說:“行,那我回去了。晚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寧凝:“……”
“不用。”寧凝雙臂交叉抱著。
“你怕我下毒啊?”
寧凝冷哼:“沒有的事。”
“不吃飯我也可以下毒啊。”
寧凝:“……”
現(xiàn)在她心里流的淚,就是她當初綁架師清漪時腦子進的水。
師清漪笑著擺擺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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