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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悅地說：“你跟我一條船上的，我做什么問你。走開些，別在眼前晃來晃去地煩我，煩死了，到時間點了叫我。”

    “好的，二小姐。”男人唯唯諾諾應承，之后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看樣子是聽從蕭以柔的安排，遠離了蕭以柔。

    等到大約四十分鐘過去，蕭以柔和隨行男人再度走進之前那個神秘空間，里面，已經(jīng)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先前那種刺人心肺的痛苦低吟聲，喘息聲，像是沉寂的黑夜一樣，什么也聽不見，也看不到。

    卻還是深深地壓在了師清漪的心底。

    即便師清漪現(xiàn)在什么也聽不到，卻完全能想象那被折磨女人此刻的境況，那女人，肯定是痛得暈了過去。

    蕭以柔囑咐：“攝像機收起來，待會把剛才拍的刻錄成光盤拿給我。你，過去，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去，等勁頭過了，她自然就醒了。”

    “對了。”蕭以柔補充：“今天的晚飯，晚一點給她送。她沒那么早醒的。”

    鏈條的摩擦響起來，大概是那兩個男人在替這女人拆除身上的鏈子，耳機里跟著好一陣寂靜，然后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

    “何必這么犟。”蕭以柔低喃一句：“越犟越吃虧，何必。”

    眼看著停尸房深處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接近尾聲，師清漪等人也不好再監(jiān)聽下去，免得露出馬腳，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立刻停止監(jiān)聽，風笙和蘇亦把監(jiān)聽設(shè)備收拾好，一行人準備離開。

    起身時，千芊似乎顫巍巍地崴了一下，洛神順勢從旁邊扶了她一把，目光深邃地覷著她。

    千芊面色蒼白，看著洛神：“謝謝。”

    雨霖婞隨口道：“養(yǎng)蛇的，你真病了？好像今天都不大對勁。”

    千芊無所謂地笑了笑：“天冷風大的，可能感冒了。”

    雨霖婞扯了一下洛神，囑咐說：“我要和阿笙蘇亦回去處理這些音頻，還要去盯指模，她表姐你和師師現(xiàn)在沒什么事，就順道把養(yǎng)蛇的送醫(yī)院去看看，再把她送回去。”

    洛神沒說話，一聲不吭的。

    “喂，她表姐。”雨霖婞大為不滿，推搡她：“你聽見了沒有，說句話。”

    洛神，師清漪和千芊她們一行人開始往偏僻的地方撤離，雨霖婞走上前去，作勢捏洛神，壓低聲音說：“你這個死冰塊臉，壞東西，居然不理我。”

    洛神準確地避開了她。

    這才回過頭，淡道：“你方才，不是要我專業(yè)一些？”

    雨霖婞：“……”

    除了冷酷無情，她表姐……還真是小心眼啊。

    一千個差評。

    師清漪哭笑不得地搖頭，回頭又看了一眼遠遠的那座老房子，這才定下心神，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瘋?cè)嗽海鹊胶竺姹M數(shù)準備好，再做打算。

    雨霖婞與她手下兩個男人先行回去，師清漪開車送千芊去醫(yī)院，趁著千芊進診療室看診的時間，師清漪和洛神來到了一個僻靜角落。

    師清漪撥通了祝錦云的號碼，祝錦云很快就接了，聽聲音很高興：“師師，怎么突然有空找我？有什么事么？”

    師清漪斟酌著：“也沒什么，就是給你打個電話。”

    祝錦云笑道：“難得吶。”

    洛神靠著醫(yī)院窗臺靜候，師清漪和祝錦云聊了一會天，最后狀似隨意地問一句：“錦云，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我在然姐這里。”祝錦云回答得十分干脆，絲毫沒有猶豫停頓：“晚上和然姐一起吃個飯。”

    果然。

    師清漪目光晃了晃，心得到了猜度的答案，嘴上說：“她在你旁邊么？”

    “在。”停頓了一段時間，祝錦云這才輕聲說：“師師，你過來么？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好不好？”

    “不，不了。晚上我有約……還是改天吧。”

    祝錦云是個明理溫存的人，眼見師清漪這么說，自然不會糾纏，和師清漪再聊了片刻，雙方便結(jié)束了通話。

    師清漪將手機收起來，也靠著窗，回想今天經(jīng)歷的那些復雜詭譎，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洛神扶了她的肩，低聲道：“倦了，便回去歇著罷。回收善后事宜，我自會處理好。”

    “不要。”師清漪歪頭，目不轉(zhuǎn)睛地勾住了洛神：“你待會佳人有約，我怎么可以回去歇著。”

    洛神垂眸，嘴角往上略微彎了下，不做表示。

    師清漪抬起手腕子，看表：“快到點了，你過去吧，我這邊先送千芊回家，再去接音歌，到時候見。”

    “嗯。”洛神看著她，揉了揉師清漪的長發(fā)，轉(zhuǎn)身往電梯方向走去。

    回請蕭以柔的那頓晚餐，實際上在點左右便吃完了。冬天總是黑的早，天幕沉沉的，五點的時候早已是華燈滿街，光影流淌，暖桔色的光籠在夜晚的薄霧，如夢似幻。

    走在街景高樹之下，蕭以柔雙手將手提包拎在前面，笑說：“真沒想到，還能和你一起飯后散步。今天真的很開心，謝謝你。”

    燈光襯下，倒是能看見蕭以柔眼里那種由衷的開心和愉悅，和以往她那種浮于表象的婉柔笑意，有本質(zhì)的不同。

    洛神邊走，邊淡漠地看向右邊層疊的花影：“蕭小姐今天遇到什么事了么。我晚餐前見蕭小姐，倒是覺得你并不開心？”

    “人活著，總要去做很多事，無休無止，怎么可能時時都開心。這一刻開心，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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