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思明開著車,將傅景琛送到西郊的清沂山腳下。 山上的法華寺,是京都出了名的靈驗,聽說從清朝初期,這寺廟就在了。 求佛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一顆誠心。 所以,來法華寺求佛之人,須得一步一叩首,登山禮佛,以表誠心。 這清沂山從山腰到山頂,共有九百八十一道階梯,就是尋常徒步,都要走上四十分鐘。 真要一步一叩首,那得花上半天的功夫。 傅景琛從車上下來,他肺炎還沒痊愈,時不時便要咳幾聲。 他的臉色并不好看,往日那張俊逸的臉,此時雙頰蒼白,像是光潔的細瓷,隱隱泛著清冷涼薄之色。 那雙眼睛里布滿血絲,眼底泛著青黛。 他的頭微揚,看向空中飄灑的雪花,眼瞼卻無力垂下。 雪花落在他那張蒼白的臉上,他伸手想要拂去,卻只摸到一片冰涼。 “傅先生,下雪了,要不咱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傅景琛沒有搭話,而是抬起腳向上走了一階,而后跪下,結結實實的拜了下去。 他如今瘦了很多,往日那件合身的黑色大衣,這時候空蕩蕩的,人在里面,更顯得消瘦了。 陳思明不忍心看下去,就照傅先生現(xiàn)在的身子,要是真這么一叩一拜的登上去,那恐怕也不用拜什么大師了,直接就去見佛祖了。 他將傅景琛扶起來,黑色的衣服上,已經(jīng)沾上雪水,顏色深了一分。 “先生,天氣太冷了,這雪也是越下越大,咱們先回去吧!身子要緊??!您忘了傅老爺子的話了?傅家,還指望著你呢!” 傅景琛抽出自己的胳膊,對陳思明的話置若罔聞。 他抬起腳,上臺階,下跪叩拜。 這些動作機械的重復,他的膝蓋,早已被雪水浸濕。 每一次叩拜,他都會在心里默念祈禱。 求溫婉來生福祿康健,求他們還能再續(xù)前緣。 山上的風雪要比山腳更甚,傅景琛這時候雙手都有些發(fā)顫。 他指尖早已被凍得通紅,掌心摩擦著青石板的臺階,早已磨出血來。 每次叩拜,都會在雪地里,留下一抹紅痕。 身上越是疼,傅景琛的心里,反而生出一抹快意。 他偏執(zhí)的覺得,自己是在替溫婉懲罰自己,不想叫自己好過。 又或許,他只是想用肉體上的折磨,好叫自己心底好過一些。 這樣看來,溫婉罵他罵得不錯,他確實是個自私的人。 陳思明在一旁看得心驚,卻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傅先生的。 只能緊緊跟著,以防傅先生支撐不住,昏厥過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