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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我膽子特別大，非常皮，經常搗蛋，爸爸沒少揍我，我一點都不怕?！?

    “我爸揍我之后他就后悔，說下手太狠，有一次我闖大禍了，我爸氣得不行，把我屁股打腫了，我哭得很兇，爸也跟著哭了，說再也不打我了，后來，他真沒打過我，我無論多淘氣，他氣得砸東西，都舍不得打我。”

    “后來，我媽帶我去青海，騙我說爸爸很快回來，我就等啊等，越等越害怕，等了好多年，等到的是我媽和我繼父結婚，也沒等到我爸來看我。那個時候，我特別想念我爸，哪怕是他天天打我也行?！?

    “我媽后來又生了個弟弟，繼父對親生的兒子好，我不恨繼父，也不嫉妒弟弟，我有自己的爸爸疼呢?！?

    “我媽他們要搬到縣城住，那個時候我已經成年了，我不去，怕我爸來找我，找不到，因為我媽后來回去過，跟我爸離婚，留了這個地址。后來才知道，那個地址根本就是假的。”

    “我繼父對我不好也不壞。我不恨他，我恨自己的親爸，恨他為什么要離開我，我恨了好多年才明白，在乎的人，你才恨?！?

    “沒爸在身邊的日子，我變了，膽子變得特別小，什么都怕，很懦弱。我媽說我變了個人?！?

    “我戀愛了，那個女孩子是我初中同學，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我初中畢業就沒上學了，她上了高中，家里有關系，畢業后去鎮上的銀行工作，我在鎮上開了棋牌室，她每天上下班，路過，我能看到她。我們說好了國慶結婚，他爸媽說我頭昏?！?

    “她媽說了，開棋牌室不是正經人干的，除非我把棋牌室燒了才讓我們交往。沒兩天，她跟銀行里的一個人訂婚了，國慶要舉行婚禮?！?

    “訂婚儀式在酒店舉行的，我也偷偷去看了，她那天特別好看。我本想破壞訂婚現場的，事到臨頭，自己慫了?！?

    “接到你電話那天，我氣得不行，把麻將都扔了一副，恨我爸，陳哥，你邀請我來魔都，我從來沒坐過飛機，恐高，我怕死了，后來想，我必須去當面罵他一頓。要不是我童年沒有親爸，我不會這么懦弱。為了見我父親，我總得勇敢一回吧，要真出什么事情，死了，也離我爸近了點?！?

    “我是想當面罵他的，見到他的時候，我什么都忘記了，我一點都不恨了，我甚至希望他揍我一頓，把我屁股打腫都沒關系，你說奇怪不奇怪?！?

    路上，潘長生都在講著他的故事，說到后面，他說，要去跟他初戀女友徹底做個了斷，然后開始新的生活。

    飛機載著潘長生離開，陳迅默默的祝福著這個比自己小八個月的人，希望他一切順利。

    潘長生先去縣城，拜訪母親和繼父。

    “爸，媽，這里面有八萬塊錢，我開棋牌室賺的，密碼是123321.”

    把銀行給了繼父和母親，潘長生回到棋牌室，開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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