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大早,就熱得人身上起膩。 沈窈換了身衣衫,就和春濃一道出了長信宮。 在長長的甬道里,七彎八拐,到了御膳房旁的一處院子。 “吱呀”一聲,春濃徑自推開雕花木門。 沈窈提裙,邁步進了門檻。 坐在黃楊木案臺邊,正在閑閑的品著茶的女官,戴著珍珠花冠,一身青色的圓領襕袍。 她見了沈窈,愣了愣,趕緊起身,朝她行了個禮。 “問貴妃娘娘安!” 沈窈對她微微頷首,然后坐到了內庭令秦清所坐的位置上。 沈窈伸出皙白的指尖,端起剛才秦清喝過的茶杯,略略聞了聞。又捻起碟子里一塊糕點,看了兩眼。 春濃遞上潔白的娟帕,沈窈接過來,輕輕擦拭著手指,眼神冷肅,唇角微微上挑。 她貌似還在打趣秦清,“秦掌令真是會過日子的雅客。這喝的是雨前龍井,吃的是金絲火腿餅。” 沈窈又笑著道,“雨前龍井是御用之物,這金絲火腿餅,每日御膳房只出二十只,后宮嬪妃,只有五品以上,才能享用。” 秦清雖然有些心虛,還是傲然的挺起了胸脯,為自己出言辯白。 “娘娘不知,這茶是碧潭飄雪,味道與龍井類似。是我姑姑,秦麼麼送的。這餅呢,也是太后老人家,夸我辦事越來越體面,昨日賞我的。” 在秦清眼里,沈窈不過一個被皇帝厭棄,已經失勢的貴妃,并不足懼。 沈窈接著環視了下四周,“這屋子端的也是清涼。按例,暑日貴妃一日可享冰五條。一條冰逾百斤重。” “而一個六品的內廷令,你倒是比本宮享福多了。” 沈窈走到屋子中央,伸腳踢了踢銅盆里的冰塊。 “本宮本想請了皇后去長信宮略坐,不過,長信宮酷熱,恐傷到了皇后的鳳體。還不及這處院子涼快,看來,恐怕是要借掌令的這處院子一用了。” 秦清略微露出些尷尬的神色。 沈窈也不看她,只自顧自說道,—— "聽說秦掌令是徽州人士,徽州去年出了一樁奇事。有一個書生在街頭被人打死。此案在當地不了了之。” “不知道秦掌令,知道此案不?朝廷惜才,這好好的讀書人無辜被害,真是少了個國家棟梁呀。” 沈窈故意嘆道,“不過這書生祖上也算積德,他一個遠房叔叔,恰好是京兆尹盧旰的朋友。如今寫了彈劾徽州地方官的狀子,正擱在御史臺呢。這御史大夫,乃本宮爹爹的學生。” “或者本宮應該對爹爹說,那打死書生之人,雖是秦掌令的親外甥,可此事,掌令并不知情呢。” “貴妃娘娘,此事我的確毫不知情呀。” 秦清面露緊張,為自己辯白道。 “貴妃娘娘誤會了。我這就命人將冰送去長信宮。前幾日那幾個懈怠的宮人,我已經都責罰了。” 秦清知道這貴妃不好惹,陪著笑道。 “本宮也深信掌令是清白的。” 沈窈笑呵呵的說完,揮著團扇,徑自拉著春濃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沈窈腳步松快了許多。路過御花園,還順道掐了一捧芍藥回去插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