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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生花不明白什么叫時間不同，只說：“那你要小心點，需要什么，我去準備。”

    “我就去幾個地方看一看。”青木想起了司徒分析過的五大圣地，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我的記憶好像恢復(fù)了一些，有很多以前的畫面閃來閃去，但很亂。我想去那幾個地方走一走，也許就能把我的過去串起來了。”

    畢生花說：“這是好事，什么時候動身？”

    青木笑道：“不急，我說過這幾天陪你，就只陪你，天塌下來也不管。你不用準備什么，就管陪著我，還有管好煤老板那張嘴就行了。”

    說起烏鴉，倆人忽然就一起笑起來。那只鳥昨晚吃了大半只醬肘子，把個肚子撐得圓鼓鼓的像塞了個皮球，說是要彌補這段日子的辛苦潦倒。又喝多了酒，說了很多胡話，到現(xiàn)在還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

    他們笑著穿過曲橋，來到桑園的前園。大桑樹枝椏上堆滿了雪，腰間圍著草席，這是昨天他們一起綁上去的。

    青木站在桑樹底下，想起了過去的柳營巷。雖然昨晚畢生花已經(jīng)跟他講了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和柳營巷的變化經(jīng)過，但他還是難以把眼前所見與過去的柳營巷聯(lián)系起來。

    “這真是過去那棵老柳樹？”他問。

    畢生花說：“是啊，去年它還好好的，今年湖邊長出那棵新柳以后，它就好像突然老了一樣開始裂皮脫枝，后來就變成了桑樹。大概是原來的桑根沒死，嫁接的時候，它就一直活在柳樹芯里。”

    又指著前面桑林間的一條直道說：“這里就是原來那條老街。”

    青木的眼前便又出現(xiàn)了原來街道的樣子，兩邊是大大小小的店鋪，還有許多臨街露天的排檔，一到黃昏就特別熱鬧。

    他從口袋里摸出香煙，叼一根在嘴里，又掏出火柴，熟練地劃著。火苗停在香煙前方，將燃未燃，他卻不動了。

    他想起如果按地球的日子算，自己已經(jīng)五年沒有抽煙了，就算按他在拉姆拉的實際時間算，時空靜止區(qū)的絕望時光也早已消磨掉了他的煙癮。

    點煙是下意識的動作，心里卻并不太想抽。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過去抽煙很多時候就是為了點火，仿佛那一團火焰和他很親近一般。

    火柴跳動的火光，讓他有點恍惚。

    他看見眼前的桑樹忽然變得茂盛茁壯，濃密的枝葉把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枝上掛滿了青的、紅得、紫的飽滿的桑果，隱約可見一些赤色的野桑蠶正趴在桑葉上。

    他看見自己穿著一身老式青年裝，搭著長圍巾，意氣風發(fā)地站著。他身旁的畢生花則穿上了旗袍，披著披肩，也圍著花色圍巾，一副柔情女兒態(tài)，唯有那短發(fā)依然顯出幾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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