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傅初鴻見她沉默,反倒有些好奇她此時此刻的想法,便道:“皇后?”
姜妱為褚皇后難過,自然就不太想搭理他,因此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一言不發(fā)的低下了頭。
她這樣一副不吵鬧卻明顯不想理人的姿態(tài)太過明顯,傅初鴻頓了頓,執(zhí)著的問:“你在想什么?是不認(rèn)同朕的話?”
之前便說過,姜妱不太善于偽裝,同時她也不是個喜歡掩飾情緒的人,因此不過忍耐了片刻,待到傅初鴻又再追問,她便一下子抬起頭,牙齒咬緊,以至于看上去雙頰都有些鼓起。
傅初鴻被這目光看的有些詫異,接著便聽他的皇后看著他的眼睛,用緩慢卻極其清晰的語調(diào)說:“陛下,您不該說這樣的話。”
“什么?”傅初鴻都被來得及感受被反駁的生氣,便被指責(zé)的懵了一下:“朕說……”
“您是小皇子的父親,怎么能說他被母親遺忘是件好事呢?”
或許她的語氣帶著因性情所致的溫吞和柔軟,在姜妱的口中,即便是這樣不客氣充斥著質(zhì)問指責(zé)的話,也能讓人不自覺地提不起怒氣,她繼續(xù)道:“相比于妾往日的‘不依不饒’,您不為他的夭折而傷感么?”
看著姜妱用這樣一雙含著失望黯然的眼眸望著自己,傅初鴻下意識的反應(yīng)竟是去解釋:“朕不是這個意思,又如何會不傷心?只是……”
出乎意料,姜妱沒有像以往那樣歇斯底里的打斷他的話,而是認(rèn)真的注視著他,仿佛在等待這個孩子的父親來做出合理的解釋,解釋他為什么要以死去的孩子作為引子去刺傷他喪子的妻子。
傅初鴻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了——他確實不知道方才為什么會說那句話。
那確實也是他的兒子。
只是……畢竟過了這么久,他的傷感相比皇后,確實太過淺薄。
傅初鴻搖了搖頭,呼出一口氣來,去拉姜妱的手——立即被躲開了,他也沒生氣,只是溫聲道:“是朕說錯了話……”
姜妱定定看著他,半晌后才軟下神情:“請恕妾身冒犯。”
見她緊繃的肩頭放松了下來,傅初鴻也松了口氣,他看起來脾氣倒還真是不錯,轉(zhuǎn)頭對一直沉默看著這一切的褚東陽,語氣無奈道:“老師,你瞧,朕有口無心,這便差點又得罪你的女兒。”
褚東陽慢慢將視線移到姜妱臉上,父女兩個對視了一眼。
姜妱的目光沒有像方才一樣慌亂猶疑,她堅定倔強(qiáng)地將他的視線頂了回來。
褚東陽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移開視線,對傅初鴻淡淡道:“喪子是人間至痛,陛下,您若體諒皇后的難處,確實不該說那樣的話。”
傅初鴻有些驚訝于褚東陽的直白——畢竟對方一向謹(jǐn)慎,輕易不對內(nèi)宮中事發(fā)表意見,可能也是避嫌的緣故,尤其不會干涉涉及皇后的事。
他本以為自己這個老師仍然會說“陛下家事外臣不敢妄言”之類的套話。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傅初鴻對姜妱道:“聽吳院判說,你身子還虛弱著,現(xiàn)在來登山,身體受得住么?”
姜妱也知道不能揪著方才的事不放,點到為止才能真讓傅初鴻生出那么點愧疚,于是緩下神色,認(rèn)真應(yīng)對她名義上的主君:“妾已覺得好了不少,太醫(yī)也說最好多走動。”
傅初鴻點了點頭,突然道:“既然如此,那這次便隨朕一同回宮吧。”
姜妱心下“咚”的一跳,一時沒有回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