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茶苦著臉,死死地握住身前木劍擋住梅婆婆的攻勢。 羽絨服里的毛四處飄散,到處是被劍劃過的洞。 滿身狼狽,大冬天的,寒風凜冽,蘇茶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浸濕。 “梅婆婆,放下劍,我們去玩滑滑梯。” 梅婆婆站在小區廣場中間瀟灑地挽了個劍花:“再來。” 桃木劍被削斷,蘇茶凝著眼前開了刃的劍閉了閉眼睛,完了完了,要交代在這了。 老小區里的燈光并不明亮,但蘇茶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宛若救世神的閻曜。 動作間,閻曜已經奪了梅婆婆手里劍。 梅婆婆看到閻曜,渾濁的眼瞳定了定:“滑滑梯,玩滑滑梯,滑滑梯好玩。” 蘇茶呸了呸嘴里的鴨毛:“欺軟怕硬。” 梅婆婆優雅地步子停頓下來,看向蘇茶:“小孩,來陪我玩滑滑梯。” 蘇茶忙點頭哈腰:“來了來了。” 閻曜睨著劍:“不是藏起來了么?” 蘇茶欲哭有淚:“她找劍,一直哭,我沒法了。” 閻曜勾起地上的劍鞘,利落地推劍入鞘。 梅婆婆優雅鼓掌:“干脆利落,打今兒開始,你便拜我為師。” 蘇茶凝著他曜哥不怎么好看的臉,垂著頭。 他可沒忽略給曜哥打電話時旁邊出現了女孩的聲音。 他該死,打擾人約會了。 閻曜安靜地看了會兒梅婆婆和蘇茶。 蘇茶來來回回玩了十幾趟滑滑梯,梅婆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玩。 “乖孫,好會滑,繼續繼續。” 從小孩變成便宜孫子,蘇茶只一個勁兒配和梅婆婆。 蘇茶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回家睡覺。” 閻曜開口,嗓音清沉。 梅婆婆正了正胸前的華麗胸針,點了點頭:“夜已經深了,是該休息了。” 蘇茶如釋重負,三兩步從樓梯上下來,速度堪比猴子。 把人領回家,蘇茶看梅婆婆精致的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后,安靜地帶上門。 旁邊房間的阿姨聽到動靜打著哈欠出來。 對這樣的情況,早已不知經歷了多少次,除了無奈更多的是對倆孩子的心疼。 “不發病時還好,只是這段時間不知什么緣故。” 想到醫生說的話,邱若蟬紅了眼睛。 梅婆婆只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 閻曜看向室內僅剩的四只鸚鵡:“死的是那只紫熏鸚鵡?” 阿姨點頭,想到梅婆婆清醒過來知道鳥兒死了,不知該多難受。 閻曜點了點頭:“明早梅婆婆醒來時就說我把那只鸚鵡帶走了。” 蘇茶和他曜哥走到門口,他朝邱阿姨揮了揮手:“邱阿姨,您早些睡,我們曜哥先走了。” 邱若蟬忙點頭:“辛苦你倆了,快回去休息。” 門闔上,老小區樓層間聲控燈有樓層亮,有樓層不亮。 蘇茶“嘿”了聲。 燈光亮起。 閻曜叼著煙,瞥了眼安靜掉眼淚珠子的蘇茶。 蘇茶低著頭:“邱阿姨說梅婆婆時間不多了。” 自從媽媽喪生在那場火災后,同為鄰居的梅婆婆雖然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但是每次清醒時總會記得他,給他打電話甚至是生活費。 后來,他跟著梅婆婆租了這邊小區的房子。 梅婆婆現在住的房子是女兒的,女兒一家今年上半年被外派到國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別看小區老舊,可是正兒八經的學區房,還有不少學校教職工分配在這。 每個月的房租很高。 他的命在那場大火后,就不再是一個人的了。 他會帶著媽媽那份,代訴那份,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閻曜也沒安慰,安靜地抽完一支煙。 蘇茶從書包里摸出鑰匙,蹭掉眼淚:“曜哥,我把鑰匙給你,我晚上要去網吧值夜。” 閻曜拿了鑰匙:“回去睡覺,我上去洗個澡幫你頂班。” 蘇茶剛想搖頭,聽著閻曜不容置疑的語氣斂下眼睫:“曜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閻曜手抄進兜里,嗓音淡淡:“不覺得。” 蘇茶抬起眼眸,只能看到他曜哥隱匿在明暗交錯的樓梯拐角處的背影。 …… - 時愿是被渴醒的。 視線落在床頭處的保溫杯上,拿起時帶著重量。 滿滿一杯溫水全部被時愿灌到肚子里。 喝完水,腦子里渙散的記憶碎片一幀一幀回放。 許多細節她都不記得了,可那句:“再待在這里,我怕我會犯罪。”一下子涌入記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