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師。” 一聲熱切的招呼打斷了兩人。 佛皮臉上裹了一圈繃帶,身體籠罩在寬大的黑色風衣中。他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身體筆直,頭顱下垂,甚至不敢與吉祥直視。 吉祥的嘴唇不易察覺的向下一撇,隨即對谷天宇換上慈愛的笑容:“今天就到這兒,你先回家吧。” “好的老師。” 谷天宇拿起書包走出門口,與佛皮擦肩而過。 “你又來做什么?我已經(jīng)完成了和龍皮的約定。” 吉祥從書柜上抽出一本包裝華麗的時興小說,食指翻弄著燙金扉頁,瞧也不瞧佛皮一眼。 “我對你,已經(jīng)厭倦了。” 這會兒正是夏蟬求偶的季節(jié),窗外野草叢的蟬兒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鳴叫著, “老師,我受了傷,我沒辦法只能來找你。” 佛皮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掀開風衣。 …… 吉祥的言語不時在谷天宇的耳邊回蕩,一些不好的往事像是被落石激起的河底淤泥,在谷天宇的心里泛開。 大哥的死訊傳來時,沉默的母親,掩面哭泣的大姐,抬著擔架回來的二哥,還有自己想掀開擔架上的白布單時,二哥攥住自己手腕時皮膚傳來的溫度,以及那雙血絲凸浮的眼睛。 少年咽了口唾沫,他覺得喉嚨發(fā)緊,于是伸手解開了領子上的校服紐扣,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趕向回家的末班電車。 “天宇!” 谷天宇扭頭,自己的二哥拎著一對黑色臂鎧,背靠在紅色大理石的墻上,表情有些嚴厲。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錯覺,他覺得二哥比記憶中挺拔了許多,眉宇間的書卷氣也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替代。 “我去學校問過,他說你和公學新來的天人老師一起離開了。” “二哥,我,不是。” 他像做錯事的孩子,有點緊張的解釋。 谷劍秋走到谷天宇身邊:“回家吧,路上說。” “嗯。” 谷天宇毫無保留,把吉祥想要自己同他學習義殖醫(yī)術的事,包括吉祥在逸園狗場義診的事都說了出來。 “我想問問你和大姐的意見,所以沒有答復吉祥老師。” 兩人的腳步不快,一直走到立牌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錯過了最后一班的有軌電車。 “我們走回去吧。” “好。” “天宇,你是不是想和吉祥學習?” “吉祥老師說,義殖技術有可能治好媽媽,而且,我的心電考察結果不理想。我怕我達不到南洋武備學堂的考核要求。” “家里確實拿不出錢給你請心電開發(fā)的武師,對不起。” 谷天宇的腳步突然停下了,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嗓子一時哽咽:“別這么說二哥,我從來沒覺得家里拖累我,我不在乎什么心電開發(fā)課,我……” 他可以在吉祥面前偽裝成不在意那些話,但是當二哥因為拿不出錢對他道歉,谷天宇忍不住爆發(fā)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