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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舟旁,李長安朝兩位老爺子躬身。
這兩位在家族待的時間很長的老前輩,正睡眼惺忪靠在樹旁,聽聞李長安的呼喚,二老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李長安怎瞧不出這二老的不滿?
只得一聲苦笑道:“這些孩子是我李氏的火種,酒瘋子前輩,您曾經在漁村護了晚輩數十年,不曾想現在還要勞煩您老擔待。”
“照顧了一代,又要照顧一代。”酒瘋子擺擺手,“這事兒往后可別讓我干了,干脆老頭兒我給你們姓李的娃娃喂奶得了。”
“前輩多擔待。”
李長安深深躬身,旋即又看向武皇,“前輩...”
話音未落。
武皇不滿的聲音響起,“我的武道,因元武而圓滿,你們老李家讓我做些什么都是應該。只是此行不戰仙人卻護些娃娃,到了故友面前倒是丟光了臉面。”
李長安無言,命重要還是臉面重要,這話李長安回答不了。
他總覺得武皇和酒瘋子兩位前輩都丟了魂兒。
也到此境,他才明白家中孩兒到底為何不走,因為丟的不是臉,丟的是青云人的氣性,摘掉的是青云的根。
孩子們陸陸續續登上靈舟。
這靈舟要飛舟,家中的娃娃真的要成了無根浮萍。
他忽而面色沉重,“二位前輩,他們是種子,如果事到絕境,請你們終有一日把我李氏的種子,重新種在故鄉的土地上。”
二老呼吸綿長,如睡了過去。
李長安無奈,只能走到一旁中年婦女身前。
此女身著樸素,雙目微紅,眼角淚痕,像是剛哭過,見李長安前來臉上牽扯出一抹笑容,“夫君。”
“小芳。”
李長安牽著劉小芳的手,凝視妻子雙眸,“當年年輕氣盛,一下子去了海上闖蕩了四方,一去經年。記得娘說,我們老李家的男人,從來都是不著家,男兒闖天下。父親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星辰和新年也是這種德行。”
“我有宰輔心,一到帝都又是百余年,我們一生這么長,你我夫妻卻停留在了小漁村。”
“長安。”劉小芳抓著李長安的手很緊,和每一次李長安離開的時候一樣,只是這一次,她總感覺這一別就是永恒。
“新年,止衡,元商,建術,建寧,建國...你們過來。”
家族中的孩兒前來,朝著李長安和劉小芳跪拜。
李長安和劉小芳靜靜望著,不知不覺,他們早已經享了天倫樂。
隨后李長安將發妻帶到靈舟上,他保持著儒雅和溫和,“靈舟上有著許多家族底蘊,萬道神鐘塔、傳道碑、登峰梯...這些都會留在你身上,你向來節儉,對孩兒卻半點不吝嗇,我獨獨留了一條靈脈和法寶給你,只有你能用,他人都用不了,放心,這些都是我的俸祿,不是徇私。”
“清雅也會上靈舟,咱們的孫媳婦兒聰明。孩子們遲早會長大,會想出去闖,你疼著他們,也要有人扮個黑臉,清雅責罰孩子們的時候你別攔著,不然年少氣盛的得鬧翻天。”
“武皇和酒瘋子前輩性子頑劣,會有一些壞習性,我不喜這些壞習性,你也不喜,不過你也別攔著,他們沒在我們家教出壞人。倒是要多教他們念書,大道理,別告訴他們家族的事兒,老李家的人性子烈,不然他們會想方設法離開。”
“......”
李長安一一交代著,劉小芳認真聽著,直到言畢,李長安一把抱住了她,她一下子淚如決堤,只聽耳邊哽咽低語,“小芳,我一輩子沒辜負家國天下,沒辜負朋友百姓,獨獨辜負了你。”
紛飛雨落靈舟起,舟頭孩童高揮手,朝南海去,虹橋之下雨中晶瑩,是那離人淚。
酒瘋子和武皇也醒了,護在靈舟左右。
朝下俯瞰而去,青云李氏人昂首目送。
二人一聲長嘆,旋即云空停留,朝著青云府的方向拱手。
“諸位,來日青云見。”
......
這些日不斷有靈舟南海去。
青云李氏、軒轅氏、亙古仙宗、風家...各大勢力皆如此,他們喚這些人為‘火種’。直到落一個了無牽掛,方能背水一戰,逆水行舟。
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場什么樣的戰斗,即便是青云李氏打過巫族,戰過八方,如今所面對的卻是血月之下數之不盡的半仙,仙人。血月囊括天墉、單名、天南等各大州府,乃至是巫族、妖族的地域,血月上的仙不可窺探,那是只存在于上古的仙庭,或許比上古更加久遠。
那是一個連大帝都不敢涉足的地方。
他們從來不說,卻知曉絕境已到。
【李家1100年】
血月徹底侵入西朗州府,是夜,紅了半邊天。
鎮守邊界的一座高山上,李星火果然和他所言,但有戰至,他會在最前方的一座山頭上。他身披李氏戰甲,通體玄色,左臂夾著頭盔,手持老祖宗賜予的天藍色長槍,身上若隱若現百獸虛影,身旁是柴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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