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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我們的戰書已經送到了。”
亞倫倚在沙發上,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如果識趣的話,祭祀殿就應該撤離臨海。當神明蘇醒以后,哪怕是神圣大祭司也無法力挽狂瀾。這里已經是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地盤。聯邦和教會應該明白,他們已經無力回天。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這座城市。”
勞爾則苦笑道:“那可是蓮華大祭司啊,無論教會是否承認,那都是他們的傳奇。畢竟是黎家的后人,二代神圣君主的妹妹,在這種事情上她是絕對不可能的讓步的。你我只不過是靠著神明賜福,才能夠擁有如今的地位,還是要保持敬畏之心啊。”
說著,他們一同扭頭望向窗邊的那道身影。
自從圣山異變以后,亞瑟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或者說,他釋放出了真實的自我。
以前的亞瑟·羅素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中庸無趣的老男人,半輩子為了振興家族兢兢業業,卑躬屈膝地討好那些教會的大人物,時常動用關系在聯邦的體系里上下打點。
實際上那種唯唯諾諾的感覺都是裝出來的,直到尸食教冒出頭來的時候,他才展露出了一些手段和獠牙。
但很快就又被壓了下去。
而當后來城市接二連三出現災難,同時要面對內憂外患的時候,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要裂開了,惶惶不可終日。
那段時間倒不是裝的。
而是他真的在糾結。
既是擔心創生族裔的存在會暴露,也是害怕自己會因為這些年做的惡事而被懲戒,巨大的壓力已經讓他瀕臨崩潰。
崩潰以后,亞瑟·羅素做出了那個決定。
那就是叛變。
“無需敬畏,我們現在已經是一群亡命之徒。這些年被人當做傀儡一樣牢牢控制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一味的忍讓,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面對蓮華那樣的人,哪怕你卑躬屈膝懺悔贖罪,她也一樣會殺了你,讓你灰飛煙滅。”亞瑟終于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變得嘶啞又冷酷:“我們是創生族裔,我們在這座城市里已經經營了百年。我們肩負著復活神明的重任,本該凌駕于世界之巔。直到我們的秘密被人發現,成為了那些大人物的傀儡。自從八年前的事故以后,我便苦苦祈求回到天主城,但他們呢?”
亞倫嗤笑道:“他們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
勞爾幽幽說道:“那是因為他們需要一群替死鬼啊。圣山的秘密太過巨大,他們做的事情又太驚人,遲早會暴露的。當那些人決定以梅丹佐作為復活神明的祭品時,就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天了。他們太心急,不愿意一代代等候下去,唯有出此下策。”
而當龍雀回到這座城市以后,一切已成定局。
創生族裔們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被推出去當替死鬼。
要么投靠巴別塔。
前者他們必死無疑。
只有陳小姐,還能有一條生路。
而后者雖然聽起來瘋狂,但卻是最好的選擇。
“要是早知如此,我們何苦掙扎那些年?早在巴別塔第一次找我們的時候,就該選擇他們。畢竟連神明的轉生體,都是他們的人。但我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龍翎。”
“既然已經成神,那么祂就不再是人類了。我們只需要補完祂就好了。只可惜,圣山的那些古老存在,被一把火燒光了。要不是亞瑟早有先見之明,這些年一直在偷偷把那些具備智慧的古老存在們運出來,我們的手里可能還真的沒有牌可以打。”
“如今這座城市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聯邦和教會的援軍也進不來。就算臨海軍部的人回來,也掀不起風浪。”
會客廳里陷入了沉默。
直到房間的門被敲響,渾身纏繞著繃帶的高木礫站在門口,略顯沙啞的嗓音里,透著一股子古怪的笑意:“各位商討完了么?我想請問,陳璟小姐的狀態如何?何時能夠準備儀式?神明現在的狀態很憤怒,她繼續補充自己的權柄,以支撐領域的消耗。”
亞瑟默默轉過身來,盯著他說道:“我們現在連神明在何處都不知道,如何讓陳璟小姐來舉行儀式?”
目前他們也算是巴別塔的一員了。
但顯然雙方還不算特別信任。
亞倫和勞爾轉身望向隔壁的休息室,隔著一道道透明的紗幔,隱約能夠看到一道窈窕的側影坐在鋼琴面前,雙手輕輕拂過琴鍵,指間流淌出婉轉的旋律,恰似窗外的濃重夜色。
“抱歉,我也不知道神到底在哪里。畢竟你們也知道,那個人已經從圣山里脫困了。不確定他的位置之前,誰也別想知道神在哪。至于儀式的問題,不必擔心。你們都接受過創生儀式的恩賜,應該知道其中的奧妙,創生儀式反過來用,就是反生儀式。”
高木礫搖了搖頭,嘶啞笑道:“這個世界就是神的后花園,只要信徒們愿意獻上虔誠,神自然會感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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