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是夜。 于禁偷偷打開城門,董茶那率大軍入樊城,頃刻間便控制住了城中局勢。 守成魏軍還在睡夢中,便被沖入帳中的蜀軍擒獲了。 這其中,并非沒有反抗。 譬如滿寵,便率本部兵馬,朝著將軍府拼殺而來,在他看來,一定是城中有膽小怕死的內應,與城外無當飛軍里應外合。 只要將于禁救出來,他振臂一呼之下,樊城內亂,亦可平息。 然而... 滿寵一路浴血拼殺至將軍府,看著在無當飛軍中簇擁的于禁,他破防了! 他一心想要拯救的人,想要他力挽狂瀾的人,原來才是那個膽小怕死的內應。 滿寵當即破口大罵! “于文則,你居然投降蠻軍?你可對得起大王信重?君侯一生威名,毀于一旦了,你難道不知?” 他滿寵便是做夢,也想不到,于文則會投降。 怎敢投降? 樊城還有萬余人,守城還有希望的! 魏王不可能放棄樊城這重要之地的。 我等還未死戰,伱這個領軍主帥,怎么先降了? “鼠輩,怎配封侯之位,懦夫!我呸!大王當真是看錯人了!我滿寵亦是錯看人了?!? 被滿寵怒罵一聲,于禁先還有羞愧之色,但當這滿寵喋喋不休的怒罵,于禁惱羞成怒,雙目當即赤紅起來! 難道我不知道我聲名狼藉了嗎? 但我于禁,難道還有其他選擇? 不歸降,便只有死路一條! 不歸降,這城中軍民,皆要與我一死。 守在樊城死了,這死法太窩囊了! 又有什么意義? “滿伯寧,你現在投降,尚可活命,我知你乃忠心事主之輩,或可回魏王麾下,莫要自誤了?!? 與滿寵這段時間的相處,于禁心中對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我于禁做不了忠臣,聲名必定狼藉,你滿寵對魏王的忠心可鑒,把你送回去,也算是對魏王還恩了。 “吾受魏王厚恩,豈肯屈節于人!” 滿寵兇狠的看向于禁,大聲吼道:“來??!于文則,敢殺我否?” 董茶那在一邊看戲不嫌事大,他笑著看向于禁,說道:“君侯,如何?可有興趣殺此人?” 殺滿寵? 于禁心中抗拒。 “此人性命,便交由將軍決斷了?!? “哼!” 董茶那冷哼一聲,他提著大砍刀走向滿寵。 “你算是個好漢,不過...我董茶那最喜歡殺的,也是好漢!” 相比較軟蛋于禁,這滿寵雖然武藝不強,但忠貞之心,倒是日月可鑒。 “便給你個體面的死法!” 董茶那揮動手上大砍刀,朝著滿寵而去。 “殺!” 滿寵大吼一聲,臉上的皮肉震動,以平生最大的力氣,吼出一聲來為自己壯膽提氣。 鐺鐺鐺~ 兩者短兵相接。 董茶那刀刀用盡全力,滿寵雖是哀兵,但武藝卻不是只靠拼命就能彌補的,只不到三個回合。 只聽見‘噗’的一聲,伴隨滿寵的慘叫聲。 滿寵的頭顱便被董茶那斬下來了。 望著滿寵頭顱眼中的不甘之色,董茶那對左右說道:“這滿寵雖武藝不怎樣,但頗有勇氣,將此人好生安葬?!? 言罷,轉頭走向于禁。 “識時務者為俊杰,君侯,你放心,殿下的允諾,是不會變的。” 于禁面色陰沉,此刻只能點頭了。 他看著尸首分離的滿寵,再看看周圍魏軍望著自己的鄙夷眼神。 于禁心中難受,那一道道眼神,宛如一道道利刃攻擊一般,朝著他心口猛扎。 他成過街老鼠了。 若再次選擇,他是愿意成為地上尸首分離的滿寵,還是愿意成為現在的自己? 不知道... 便是于禁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 南陽。 新野。 劉禪置宴接待南陽士族。 并通過文賦、軍略、君子六藝等考校,遴選了十位俊才,充入講武堂。 更是招納了三十余位才俊,召為講武義從。 更有不少南陽士族代表,如韓繇、宗惠叔等,充入劉禪帳中,為幕僚參軍。 總之... 今日置宴,劉禪在自己身邊給了南陽士族一個位置。 而同樣的,南陽士族也投桃報李。 南陽郡內各城,除一二位被魏軍重兵把守的,其他的都獻城出降,斬魏軍縣令、守將,以迎蜀軍。 糜旸在南陽的剿匪工作,有南陽士族的援手,原本停滯的事宜,一下子便進展頗多,過程順遂起來了。 回到新野城府衙后院,便是劉禪,他此刻心中亦是感慨。 “得這南陽士族襄助,當真是如魚得水??!” 他劉禪畢竟是外來人,以這個時代的組織能力,你想要直接動員底層百姓,那難度是極大的。 想要在南陽這種士族盤根錯節的地方編戶齊民,丈量土地,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有可能,這要付出的代價,亦不是劉禪能夠承受,或者說是愿意承受的。 劉禪能夠在南中推行,那還是南中豪酋的戰斗力不強,血腥鎮壓之下,還是可以搞一搞的。 況且豪酋組織百姓的手法還是比較粗狂的,要對付起來,也相對容易。 而南陽這些士卒戰斗力不俗,且在漢中王幕府之中,亦有不少南陽出身官吏,直接在南陽把他們老家給掏了,恐怕蜀漢君臣離心,便在不久時了。 這些士族子弟愿意跟著他劉禪,便是想要得到好處的。 好處不給,反而要掘我士族之根? 誰還會跟你? 而且南陽士族,與南中豪酋的戰斗力,不可同日而語??! 南中豪酋手底下頂多只有些部曲奴隸,而南陽士族不僅手底下有莊衛部曲,更有一張利嘴,會煽動人心。 若引得南陽士族仇怨不滿,他劉禪豈能在南陽扎下根來? “有南陽士族襄助,看來這南陽的局勢,便被郎君牢牢掌控在手了?!? 關銀屏看向劉禪,此刻眼睛瞇成月牙兒。 方才南陽士族中,有士族愿送女為劉禪妻妾,以示恭順,卻是被劉禪以大業未成,不可驕縱的借口搪塞過去了。 關銀屏在后面看著,便以為劉禪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拒絕的。 此刻心里面就像是喝了蜜一般,可甜了。 “南陽士族如今愿意助我,乃是我等在南陽取得了優勢,但若是魏軍得到優勢,那他們又會毫不客氣的,將我們丟棄,轉而投靠魏王曹孟德?!? 這些士族,都是利益動物。 曹操占據南陽之時,亦是有不少南陽子弟去許都為官。 劉禪開辦詩會雅集,也有南陽士子前來效命。 誰贏他們幫誰。 至于忠心? 對于這些士族說忠心,那就是侮辱了忠心這個名詞! 士族無忠心。 好消息是,士子還是可以培養出忠心來的。 今日招納入內那些南陽才俊子弟,其中還是有不少可塑之才的。 洗洗腦,為我劉禪的大業奔走效命,為蜀漢大業添磚加瓦,這還是可以的。 “徐晃率大軍已在葉縣,恐不日便要攻伐宛城,擋住這此番魏軍攻勢,這南陽,才算是真正的被我等掌握在手?!? 關銀屏輕輕點頭。 “只要有郎君在,便是魏王親至,我看都不是對手!” 這段時間跟隨劉禪,關銀屏從身體到精神,都已經是服從劉禪了。 我還真不是無敵的。 劉禪搖了搖頭。 前面能夠取勝,不過是有歷史視野,加上真的有一些天命的成分在里面。 后面的路,便是劉禪不知道的了。 要想取勝,走出一條路來,便真得看本事了。 “還是歇息歇息罷。” 劉禪躺坐在主位之上,拿起案牘上的兵書,仔細端詳起來。 關銀屏則是很是自覺,馬上跪坐在劉禪身后,纖手微動,幫劉禪揉肩捶背,舒緩身心。 劉禪順勢倒在關銀屏懷中,枕在美人腿上,那觸感非同一般。 今日與那些南陽士族的人置宴飲酒,也是廢了不少腦細胞的,加之這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腦子暈暈沉沉的,也算是有工傷了。 不過...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在帳中,便好好歇息一番。 醉臥美人膝,紅袖添香,他劉禪已經是辦到了。 至于醒掌天下權,還在奴隸當中。 只可惜,想要閑適過活,對于劉禪而言,那還是一個奢望。 這不... 在大帳之外,‘電燈泡’費祎的聲音已經是響起來了。 “殿下,樊城急報。” 樊城... 劉禪估摸著時間,這才第三日,莫非已經有成果了? 是阿會喃太勇猛,還是那于文則太不堪? 劉禪從關銀屏懷中起身。 “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又得干正事去咯?!? 關銀屏嘟著嘴,眼中也升起些許不滿之色。 哼! 好不容易能與公子獨處,這還沒按摩一刻鐘,便又有人來攪擾了。 關銀屏現在發現,她是越來越喜歡伺候劉禪了。 給郎君揉肩捶背。 誰也別跟我搶! 即便是心中不滿,關銀屏也只得起身,站在劉禪身后。 “進來吧。” 費祎低頭入帳,無視關銀屏稍有怒氣,埋怨的眼神,只是將奏報遞到劉禪面前。 事情辦完,費祎趕忙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殿下,屬下還有事,便不久留了。” “你先別走?!? “諾?!? 費祎只好硬著頭皮再帳中候著。 打開奏報,觀這奏報中的內容,劉禪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來了。 “不錯,阿會喃算是給我長臉了,還有這徐子明,又立大功了?!? 費祎見劉禪滿臉是笑,便知曉這奏報的內容了。 “樊城三日便攻下了?” 劉禪輕輕點頭,說道:“于文則投降了?!? 投降了? 費祎長大嘴巴,心中有些震驚。 便是關銀屏,臉上亦是有不可置信之色。 投降了? “那于禁可是與父親一般的英雄,居然會怕死?” 于文則可是魏王曹操麾下,不次于曹仁的大將。 如此有聲望的主將,居然真的投降了。 關銀屏一臉佩服的看向劉禪。 “之前殿下與我說那于文則在絕境之中必會投降,我當時還反駁了,如今看來,是殿下有識人之明,費祎服了!” 似于禁這種英雄,殿下在幾日之前便說他會投降。 當時帳中眾人,沒有一個贊同劉禪的。 都認為攻伐樊城,乃是一場硬仗。 若如此簡單便能夠攻下樊城,前將軍關羽也不至于一直圍而不攻。 只能說... 這于文則實在是徒有虛名,不過如此! “郎君當真神機妙算!” 關銀屏看向劉禪,眼中春思蕩漾,眼中更是水波泛起,在不知名的幽深山谷中,更是流水潺潺起來了。 “今日,阿會喃便會帶著于禁過來拜見。” 阿會喃立功心切,劉禪心中已知,至于于禁如何安排。 那自然是安排在身邊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