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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妃道：“我問過太醫(yī)了，太醫(yī)說就算有異族血統(tǒng)也未必會在眼睛表現(xiàn)出來，也可能這一代沒有，下一代就會有。”

    說到這兒她頓了下，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那位有異族血統(tǒng)的順宗即位后，孩子接連夭折，你以為都是意外么？”

    一語驚醒夢中人，五皇子猛地打了個寒顫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母妃的意思是，順宗殺——”

    貴妃點點頭，“我從那老太監(jiān)口中問出，他的師父曾服侍過順宗，每當后宮有妃嬪要生產(chǎn)，順宗就會讓人提前備一碗迷藥，妃嬪生下孩子立刻給她喂下，等孩子睜眼，若是瞳色有異，就告訴她生的是個死胎，實則悄悄拿出去弄死，若瞳色正常，就留下。”

    五皇子怔怔地看著手里的起居注，感覺自己拿了個燙手山藥。

    “所以那些瞳色有異的孩子都死了，留下的都是看起來正常的孩子，但實際上他們身體里還是有異族血統(tǒng)的，只是越來越稀薄，到了父皇這一代，基本沒有再生出綠瞳的孩子？”

    貴妃頷首，“畢竟已經(jīng)過了四代了，血脈早就稀釋的差不多，但，稀釋不代表沒有，陸行越就是那個特別的?！?

    她面色陰沉，咬牙道：“誰能想到他就那么正好繼承了順宗的血脈，生了一對綠瞳呢，也不知道他是幸還是不幸。”

    若說幸，陸行越因為這雙格格不入的綠瞳遭受了不少非議和排擠。

    若說不幸，他又因為這對綠瞳逃過一劫，打消了她們的懷疑，這才得以順利活到這么大。

    貴妃想著想著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又咬緊了牙關(guān)，狠聲道：“無論如何，陸行越是留不得了。”

    不僅僅是忌憚他的家世和能力，單說他身份曝光，當年的事勢必要被翻出來重查，若是查到她身上，榮國公和皇后都不會善罷甘休，她手伸的太長，惠安帝也不可能容她！

    五皇子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攥緊了手，像努力攥住自己失而復得的權(quán)力。

    他與貴妃對視一眼，沉聲道：“現(xiàn)在需要借一把刀?！?

    貴妃哂笑，“忌憚陸行越的可不止我們，若是讓人知道他有可能是皇子……”

    五皇子瞇起眼，若有所思，“兒子明白了?！?

    *

    三月二十，太子難得清閑下來，陪太子妃用膳，心腹忽然匆匆入內(nèi)。

    “殿下。”他看了眼太子妃，沒說話。

    太子妃會意，對太子道：“殿下去忙吧，臣妾自己用膳即可?！?

    太子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肚子溫聲道：“那你慢點吃，別急?！?

    “好?！碧渝鷾厝嵝π?，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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