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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小霍普的腦門。

    布魯斯護著小孩后退，可惜退無可退。

    殺手扣動扳機的動作那么微妙，機括和彈簧碰撞的聲音落在布魯斯耳中就像是喪鐘敲響。

    布魯斯突然開始感到絕望，他前不久才從這樣無能為力的噩夢中驚醒，而現(xiàn)在又要再來一次嗎？

    “請你放過他。”少年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好吧，他確實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鎮(zhèn)靜。

    布魯斯飛快地繼續(xù)說道：“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你想要什么？錢？我保證給你一筆無法追蹤源頭的錢——足夠你奢侈地生活一輩子。如果你是被人威脅的，我可以雇傭更多的人保護你，我還認(rèn)識gcpd的人，給你一個清白的身份重新開始人生也不是難事。但是你殺掉這個孩子，你就再也沒機會了。”

    布魯斯絞盡腦汁分析兩人的立場和各自的籌碼。

    他的籌碼不多，但也總要試一試。

    殺手沒有說話，他的手指確實在扳機附近徘徊了幾次。

    哥譚首富少爺給出的價格確實令人心動。

    但布魯斯對自己的表現(xiàn)有些失望。他崇拜足智多謀的灰幽靈和行俠仗義的佐羅，可當(dāng)噩夢降臨的時候他仍舊無法做出正確的應(yīng)對——他的身體不夠強壯，格斗技巧也沒有好到可以無視熱武器。

    短短幾秒鐘，布魯斯想了很多。

    從幾年前那個昏暗血腥的小巷子到昨天與阿福的爭吵。布魯斯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成長到足以應(yīng)對危險，所以他將矛頭指向韋恩企業(yè)，絲毫不理會阿福的勸阻和反對。他在董事會上宣稱絕不容忍觸犯法律的行為，并揚言要將犯罪的人一一送進監(jiān)獄——無論是誰。

    阿福說得對，他還太天真。

    一把伯|萊|塔就足夠要了他的小命。

    說什么雄心壯志都沒用，他居然還天真地以為別人會遵守他定下的游戲規(guī)則。

    如果今天霍普因為他而死在這里，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布魯斯將小孩緊緊按在自己懷里，拼命思考該如何脫困。

    于此同時，某種隱秘的決心也在布魯斯心中慢慢成型。

    他的懊惱和不甘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毀。

    “爸爸？”小霍普悶在布魯斯懷里，疑惑地問了一句：“爸爸抱得太緊啦，霍普有點喘不過氣。”

    殺手笑了一聲，似乎在為眼前的場景感到愉悅。

    “沒事的，霍普。我發(fā)誓我會救你出去。”布魯斯已經(jīng)退到了墻邊。他身后的角落里靠著一根棒球棍，借著身體的遮擋，布魯斯悄悄將棒球棍拿在手中。

    殺手為布魯斯小少爺無用的掙扎嗤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房間的煙霧報警器卻突然開始噴水。

    倒霉的殺手正巧走到報警器正下方，水流嗞了他一頭一臉。

    布魯斯聽見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但這并沒有讓布魯斯找到機會使用他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到的格斗術(shù)，眼前的殺手顯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他的槍口依舊穩(wěn)穩(wěn)地指著小霍普。

    但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有經(jīng)驗。

    一轉(zhuǎn)眼，布魯斯就看著這人后退了兩步，然后不知怎么被地上他親手制造的尸體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但他又堪堪穩(wěn)住了身體，只是卻不小心裝上了身后的大衣柜。

    一人多高的實木雕花衣柜就這樣沉重地倒了下來，差點砸在殺手身上。

    他往旁邊走了一步，動作靈活地躲開砸下來的衣柜。

    然后就這么剛剛好，踩在了電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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