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好在他這番話聽起來是在幫我。 “告訴我!聽見沒有!” 竊竊私語的聲音沒有停下來,似乎是感覺到大家對這番話反響平平,隊(duì)長大聲對著隊(duì)伍說道,一連說了三遍,讓我想起了軍訓(xùn)時候喊口號喊得十分賣力的教官。 一開始,還只有稀稀拉拉的人不痛不癢地回應(yīng),連說了三遍之后,大家這才整齊劃一地回應(yīng)道: “聽見了!” “我”心底生出一股微弱的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些天受盡了大家的冷待和非議,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是無法適應(yīng)新身份的無所適從。 從受人尊敬的藝術(shù)家到社會底層人員,無論是認(rèn)識的人,還是不認(rèn)識的人,都要來踩我一腳,說我是活該。 好像只要他們這么做了,就可以彰顯自己身份高人一等。 好像只要他們這么做了,就可以將自己放到我的對立面。 好像只要他們做了,他們就不會落到和我一樣的境地。 可是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本該最有優(yōu)越感的隊(duì)長,卻站出來替我說話了。 彼時,我還只是貪戀這一絲一毫的溫暖,并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今天你高高在上教訓(xùn)我,明天我偷偷摸摸舉報你。 …… 挑糞的工作我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去適應(yīng)。 這具身體雖然以前也為了唱戲練過不少苦功夫,但是總歸還算是細(xì)皮嫩肉,終究還是比不上整天干這種重活的工人來得有熟練力氣。 每天早上三點(diǎn)鐘,我就要到糞水處理廠集合,然后,推著糞車去臨西街。 臨西街有幾條十分窄的小巷,小巷里密密麻麻住了不少戶人家。糞車推不進(jìn)去,我總是將糞車推到巷口,然后背上糞桶到各家后門,挨家挨戶地收糞。 糞桶滿了,就將糞水倒到糞車?yán)铩? 如此往復(fù),一天基本上要背上80桶。 我的肩膀和手掌很快就被粗糙的麻繩一遍一遍磨破,總是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就不得不在這傷口上繼續(xù)磨出新的傷痕。 手掌上很快就磨出了繭子,肩膀和背部也無一例外。我每天回家的時候總是累得頭重腳輕,恨不得倒在地上就這么睡過去。 除此之外,我身上也漸漸有了一股味道,這種味道一開始是熏透了我的衣服,怎么洗也洗不掉,然后是我的雙手,我的肩膀,最后滲透進(jìn)了我的肌膚,仿佛蔓延進(jìn)了我的五臟六腑。 如影隨形。 我開始漸漸想要逃避,逃避人群,因?yàn)楹ε驴吹剿麄兾嬷亲拥臉幼?,害怕看到他們嫌棄的眼神,開始一天比一天敏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