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次來長安,陸正夫是打算破家消災(zāi),可心中總有一份希翼,或許兒子可以得保無事,哪怕終生不得為官,只要能回歸鄉(xiāng)里,也免得自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蕭瑀嘆了口氣,拍了拍陸正夫的手背,說道:“賢侄目前還好,被押在刑部大獄,上上下下都是他昔日故舊,照顧有加,并不曾受到為難。只是陛下心意已決,賢侄以往所作所為亦實在過分了些,怕是難逃一死?!? 陸正夫老淚又流了出來…… 蕭瑀無奈道:“非是某不念昔日交情,坐視賢侄受罪,朝中形勢今非昔比,某在陛下面前實在難以進(jìn)諫。陛下的意思,非但賢侄要承擔(dān)罪責(zé),以儆效尤,便是陸氏也難逃此劫……” 陸正夫瘦弱的身軀猛地一顫,即便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當(dāng)最后落實的時候,亦難免心神震驚。 他本是跪坐,此刻稍稍挺直腰背,雙手顫抖著自懷中取出一 取出一沓地契文書,放在蕭瑀面前,然后上身俯下去,以頭頓席,悲聲哀求道:“陸某愿意獻(xiàn)出全部家產(chǎn),只求國公爺恩義無雙,對吾陸氏施以援手,只要保得住陸家人姓名,全家上下千余口,為國公爺立生祠,感念國公爺活命之恩!” 蕭瑀一臉為難,一連聲道:“正夫,快快起來,你這是作甚?非是某不愿搭救,某也實在是為難??!陛下性格剛愎,豈是輕易能聽得進(jìn)話的人物?某也沒辦法啊!” 他用力去拉扯陸正夫,使出渾身力氣,卻硬是拽不動這個瘦弱的老人…… 陸正夫已經(jīng)走投無路,蕭瑀就是他最后的依靠,死活跪在地席上不起來,大聲道:“國公爺,可憐可憐吾陸氏滿門吧!昔日蕭氏與陸氏同氣連枝,共同把持江南,吾陸氏輔佐后主孝靖皇帝,兢兢業(yè)業(yè)死而后己,武德四年隋軍攻破健康,陸氏子弟前赴后繼舍生忘死共赴國難,難道國公都忘了么?現(xiàn)如今,老朽只求國公爺憐憫陸氏滿門,給一條活路而已……” 陸正夫語氣悲愴,涕淚橫流。 蕭瑀亦動容不已,陸正夫的一番話,好似將往昔那場破家滅國的大戰(zhàn)又拉到眼前,如狼似虎的隋軍渡江而至,攻破健康城門,殺人放火,猙獰強(qiáng)悍! 而自己呢? 那一年不過才十二歲,目睹蕭氏宗族被大肆屠戮,卻只能藏身在宮中茍延殘喘…… 那是一段血與淚凝聚的歲月! 陸氏滿門忠烈,西梁亡國之際,族中子弟不顧生死與隋軍奮戰(zhàn),蕭瑀豈能不知? 只不過…… 蕭瑀喟然一嘆,為難道:“非是某不愿伸手相救,你亦知道,陛下想東征高句麗,將江南開辟為大后方。吾等江南士族便成為陛下的眼中刺,亟待除之而后快!偏生孝愚賢侄作奸犯科多行不法,豈不是正撞在陛下的刀口?此事陛下甚是震怒,某就算說項,亦沒有多大把握?!? 任憑蕭瑀怎么說,陸正夫只是長跪不起,哀聲相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