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陰陽怪氣的話音及其清脆悅耳,是年輕的八姨娘薄氏。她只有十八歲,入府才一年,正當(dāng)盛寵。 柳氏悄悄拉她,朝她擺手。 薄氏只做看不見,對著丫鬟笑道:“看看!半個(gè)侯府連上個(gè)千金小姐,都拐到她娘家去了!我的天爺,侯府哪里是供著個(gè)夫人,簡直供了個(gè)漏斗!” “哪有你說話的份!下站!”文侯無奈,指著她斥責(zé)。 薄氏仗著年輕受寵,不依不饒比比劃劃:“侯爺,二小姐這么金貴,嫁妝有這么多,干嘛給嚴(yán)家做小?什么不祥之女啊?要我說二小姐是祥瑞附體,咱侯府養(yǎng)一輩子都不怕!丟給嚴(yán)家欺負(fù),這不是瞎了心么!” “是呀,侯爺。二小姐的婚事,咱們再聽聽族老爺爺們的說法。侯府千金黃花女兒,怎能這么作踐了?” 幾位老姨娘都仗著膽子說話,看來柳氏沒少在其中動腦子。 文侯看著滿堂貴重金玉,雙目幽幽放光,瞥了眼身邊的妻子,心中猶豫不決。 東西不堆在眼前,勾不起這般貪欲。眼前財(cái)物不下千萬,任憑夫妻父子都會反目的。 綠棠在暗中冷笑。 文侯夫人頗為后悔,不應(yīng)該同意將東西都搬來清點(diǎn)。 本想用過嫁妝做借口,隨便給綠棠帶個(gè)二三十箱衣料木器充數(shù),其余自己留下受用。 可事到如今,這許多家財(cái),不給她說不過去,給她送去嚴(yán)家,又落人的話柄。 文侯夫人話音軟下來,柔聲勸道:“侯爺,東西多少是咱們侯府的情分。給二丫頭陪嫁,是她的自己花用,奴家又占不得便宜。方才族老也曾合婚,兩個(gè)孩子命數(shù)匹配……” “占不占便宜,夫人自己知道。”文侯吸著煙斗冷笑。 夫妻倆同床異夢多年,還是頭一次當(dāng)面撕破臉。 文侯夫人氣噎,當(dāng)著族人與姬妾又不敢動怒,含淚又道:“你我夫妻二十余年,老爺竟不信我?” “夫人別說氣話。侯爺對夫人的情誼,真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親弟弟全份家財(cái)都送給夫人娘家不算,還要將嬌養(yǎng)的侄女給夫人侄子糟蹋。情分如此,夫人還嫌侯爺不信您?” 薄氏滿口粗話,脆生生陰陽怪氣,扭著腰走近幾步,幫著文侯裝煙葉,捶肩捶腿服侍。 文侯被嬌滴滴小妾捶打,竟然一言不發(fā)。 “狐媚賤人,幾次三番我不理論,要欺到我頭上?”文侯夫人指著薄氏怒罵,“還不拉下去,當(dāng)著族老的面打死!” 薄氏仗著文侯撐腰,抬頭啐罵:“夫人沒得遮羞臉,要打我出氣?自我進(jìn)門,不曾多吃少做,不曾偷過漢子!我不曾往娘家倒騰過東西!我不曾將黃花閨女賣與旁人!當(dāng)著太叔公老爺爺們,咱們祠堂說理去!” 大房嬤嬤們怎容她撒野?惡奴收拾小姨娘是全套把式,沖上來就拉扯。 誰知薄氏更不是省油的燈,登時(shí)撒潑,滿地里打滾。 族老爺爺們看得目瞪口呆,顧不得年邁蒼蒼,拄著拐棍上來勸架。 一團(tuán)人拉扯打鬧半日,只見滿地金釵花鈿散落,個(gè)個(gè)銀錠子亂滾。 薄氏被打得披頭散發(fā),拍著大腿哭鬧:“我是侯爺正兒八經(jīng)納進(jìn)來的,要打要?dú)⒂刹坏媚銈儯 ? “這是,哪里來的銀子?”太叔公老態(tài)龍鐘,瞇著眼查看。 族老四爺爺不由老臉一紅。 其余老家伙不見銀子還好,一見白花花滿地銀錠,登時(shí)不顧上勸架,自己七嘴八舌喝罵,互揪著衣襟領(lǐng)口,連槽牙都啐掉了幾顆。 “你老豬狗受銀子,怕不是合婚八字做了手腳?” “自家孩子終身大事,老東西竟還貪錢!” “夫人孝敬我老兒的銀子,命我供奉祖宗堂前!你這老東西,有何話講?” “老朽是你叔公!混賬東西!回去將你逐出祠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