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故人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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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睡得并不沉,所以剛聽見一點響動立刻便醒了,還沒睜眼先叫了聲:“綏綏別怕,是我?!?
傅云晚怔了下,看見他的手伸過來似是想要握她的手,然而還沒碰到被子就已經縮回去了,他睜開了眼睛:“綏綏,怎么了?”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鼻子點酸,傅云晚撐著枕頭坐起身來:“你的傷……”
話沒說話,看見他臉上突然放大的狂喜,他一骨碌爬起來:“綏綏,你肯跟我說話了!”
整整六天,她終于肯跟他說話了!狂喜到了極點,桓宣彎腰伸手想要抱她,她抓住被子躲了一下,讓他的狂喜一下子消失了大半,那手,硬生生停住了:“你別怕,我,我不碰你?!?
傅云晚靠在床頭,看見他急急退開幾步,可身體熱切著,上半身整個都向她趴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看著她:“綏綏,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不生他的氣了嗎?傅云晚說不清。不知道整件事情理她是害怕多些,還是驚訝多些,還是那種無處可訴說的恥辱和壓抑更多些。心里酸澀得厲害,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狂喜的聲音低下去,喃喃地,重又床邊跪伏下去:“綏綏,你打我罵我吧,你捅我幾刀都行,你別再悶著不說話了?!?
傅云晚低眼,他就那樣伏在床邊,挨著她一點被子仰頭看她,于是那雙漆黑的眼睛便直直地撞進她視線里來了,那樣大那樣黑的眸子,瞳孔里映著她的影子,帶著一層薄薄的,她之前不曾見過的潮濕悔恨:“綏綏,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我這次好不好?”
讓她突然忍不住想要落淚,轉過了臉:“你怎么又受傷了呀?”
像佛旨綸音,簡直要讓他跪地膜拜了?;感麖娙讨鴵肀臎_動,仰著頭虔誠望著:“我沒事,早就好了。”
本來清了創口敷了藥已經好轉,那天淋了雨又發炎化膿,膿水把包扎的布帛和新長出來的皮肉粘在了一起,大夫原說是一點點剪開慢慢弄,他性子急怕誤事,扯住一把撕開,如今倒是不發炎了,就是時不時出血,一天總得換上兩次藥。
傅云晚聽出他聲音里的顫抖,他好像也怕她聽出來,連忙清了清嗓子,又讓她說不出的感慨,低聲道:“又在滲血,要么還是讓大夫看看吧。”
“沒事的,昨天才看過,就是冬天冷傷口好得慢,很快就要好了?!被感滤僮穯?,想要岔開話題,又不舍得打斷這難得的時光,“綏綏,你打我一頓吧?!?
他伏在床邊眼巴巴地看著她,他眼睛那樣大那樣黑,亮亮的,讓傅云晚突然想起大型的犬類或者其他什么動物,看似兇猛,卻要把頭伸到親近的人手邊,討一點撫摸。于憂傷中突然生出好笑,然而又不能笑的,連忙轉開了臉。
“綏綏?!被感€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外面沙沙的響動,有人在掃地鏟冰,靴子走動的聲響,侍衛在換防巡邏,天已經大亮了,今天有許多事等著他安排,大約王澍一會兒就要追過來了,能夠跟她廝磨的時間并不多,“你要起床
嗎?我去給你打熱水?!?
“不用的,你去忙吧,”傅云晚轉過身穿著衣服,“讓阿金過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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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來,我跑得快。”桓宣看著她穿衣服系扣子,她低著頭,細長的頸子像花的枝,柔柔地彎下去一點。他真是該死,這么美好的她,他怎么能那樣對她,“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弄?!?
“都行的?!备翟仆泶┖靡律?,系上帶子,又把疊放在枕邊的裘衣取來披上,他還沒走,眼巴巴地守在邊上,讓她一時也不好起身穿裙,只得背著身子問他,“你的傷是怎么弄的?”
“早就好了?!被感滤穯?,便是再不舍得,也不得不走了,“我去給你打水吧?!?
他急匆匆地走了,他這樣回避,倒讓傅云晚猜出了大半,這傷,只怕是跟她有關系吧。
這么天里她好像一直在連累他,他幾次受傷挨罰,都是因為她。
心里酸澀得厲害,穿好衣服剛起來,桓宣已經提著熱水回來了。他不肯讓阿金服侍,便只是自己忙來忙去,兌水,擰帕子,等她漱齒洗臉后,又給她找梳子。
妝奩里幾把梳子,有插戴的,有寬齒細齒的,也有小小一把篦子,各自放在分好的格子里,他分不清該用哪個,隨手揀了那把插戴用的金梳子在手里:“我給你梳頭吧。”
那金梳子只有她半個巴掌不到,嵌著螺鈿的裝飾,雕鏤著蓮花紋樣,極是小巧玲瓏的一個。他手掌那樣大,手指又粗又長,捏在他手里純粹是玩器了,拿都拿不住。他自己大約也覺得不對,看看妝奩里也不知道哪個是梳頭的,便捏著那小小的金梳,笨拙地來給她梳。
傅云晚側著臉,笑意一閃,馬上又忍住:“不是這個。”
梳子卡在她又密又厚的頭發里,半天也沒下去,桓宣自己也知道是拿錯了,不好去文,便悶著頭又去妝奩里翻,那把篦子他認得,是通頭用的,極少用來梳頭,又突然看見那把檀木的寬齒梳子放在格子里,應該是這把吧,但這個,是檀木。
又讓他突然覺得是不是跟謝旃有關系,是不是謝旃送給她的,便不肯用那把檀木梳,只把邊上一把細齒的牙梳拿起來,握了她厚厚的頭發慢慢梳篦著。手上前所未有的輕著力氣,怕扯到頭發弄疼了她,又不知道梳開以后該怎么挽發,正躊躇時她伸手過來:“我來吧?!?
手指握住牙梳的柄,指尖微涼,碰到他一點皮膚,心里突地一跳。已經很久不敢跟她親近了。低眼,她那樣近,伸手就能抱到,她的臉也很近,帶著香氣,讓人忍不住想親親抱抱,又不敢,只是咬牙忍著,忍得手都有點抖。又見她握著那把牙梳,手那樣白,跟象牙幾乎沒有分別,在漆黑的頭發上,映出鮮明的顏色。
真想抱抱想親親,吻她柔軟的嘴唇,可是不能。他做錯了事情,做錯事,總要受到懲罰的,更何況他錯得那樣離譜。
她很快梳通了,對著鏡子抬著胳膊開始挽發,她手指那樣靈巧,眨眼間便盤出發髻的雛形,桓宣看得入了迷。
原以為她那些衣服什么的都已經
夠復雜了,原來梳頭更復雜。但他想學學??傄転樗鳇c什么吧,謝旃能給她描字帖,能陪她讀書,他什么都不行,但他可以學學梳頭,總要有點什么技藝,不至于一點用處也沒有吧。
傅云晚挽好了發髻,從鏡子里看見桓宣一動不動站著看著,眼神專注得很,又讓她想起大型的犬類。這念頭不尊重得很,自己也覺得不應該,連忙轉過眼,把那把鑲了螺鈿的金梳子輕輕地,壓在了發髻上頭。
桓宣不由自主,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個是裝飾用的,并不是梳頭的。好看。
傅云晚梳好了頭發,平日里很少敷粉的,只把口脂用小指挑起一點,輕輕在唇上涂了,桓宣忍不住又走近點,看她修得短短的指甲挑起一點,輕輕在唇上揉著。突然覺得癢,霎時間骨頭縫里都開始癢,恨不得是那口脂,在她指尖里,由她沾染著,在柔軟的唇上。
“綏綏?!钡偷蛦玖艘宦暋?
傅云晚抬眼,他眼神里透著熱切,身體向她傾斜著,讓她不由自主又覺得怕,稍稍閃躲一下,他感覺到了,立刻又退開,兩只手攥了又攥:“我不碰你,別怕?!?
忍著,這段時間無論如何都不能碰她了。他是真的嚇壞她了。
傅云晚看見他攥得緊緊的拳頭,讓人安心,又有些傷感,轉開了臉:“你去忙吧,我自己弄就好?!?
“我陪你吃了飯再走?!被感f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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