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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縣尉府，守門的是陶干辦，看到他駕著幾輛車來了，就冷笑道，“喲，張押司，這么晚了，來干啥？”

    張文遠連忙從驢車下來，順手拿了一個褡褳塞到他手里，“陶老哥見笑了，小人之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兄長，這就來給你賠罪來了！”

    陶干辦掂了掂褡褳的重量，至少有二十貫，心中喜不自勝，“好說，是個識時務的，等著，我這就去給你通報！”

    張文遠和焦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陶干辦就出來了，“進去吧，恩相在里面等你！”

    張文遠連忙招呼焦挺和姑娘們下車，自己一瘸一拐地跟著陶干辦先進去，到了上午挨打的地方，見蔣承恩還是像上午那樣坐在那里裝菩薩，連忙下跪磕頭，“稟恩相，小人來交差了！這些女子都是今日剛買來的，可惜鄆城這窮鄉僻壤之處沒有上等貨色，小人只好多買了些，小人辦事不力之處，還請恩相恕罪則個！”

    蔣承恩沒有像上午那樣為難他，只是抬起頭來掃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姑娘，就淡淡地道，“起來吧！”

    張文遠見他對其中一個長得十分瘦小但卻十分白凈的女孩兒非常感興趣，心說你指定是有病，這樣一個柴禾妞有什么好看，她旁邊那個長腿妹子不比她漂亮多了啊？但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老變態偏偏就喜歡白幼瘦，他也沒辦法，只得賠笑道，“恩相，此女不是京東路的女子，而是來自江南……”

    “嗯，老夫知道！”蔣承恩并沒有介意他無故插嘴，“這江南的女子和北方的女子有著天壤之別，老夫豈能不知？咦，這是什么，里面怎么還在燃燒！”

    張文遠連忙回道，“這是蜂窩煤爐子，是小人閑來無事鼓搗出來的，無煙無味，比青杠炭耐燒多了，特意獻給恩相和下面的兄弟們燒水取暖之用。”

    蔣承恩把頭湊在爐子前聞了聞，果然沒聞到一絲煙味，又拿起一個蜂窩煤瞧了瞧，點頭道，“嗯，看起來不錯，你有心了！”

    張文遠指著那箱銅錢，“這是鄆城縣出產的一些土特產，恩相剛到，小人特意送來給您嘗嘗鮮！”

    看到那么大一箱銅錢，蔣承恩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嗯，好，好，你有心了！其實你昨天領著衙門上下的人在城外迎候老夫，老夫就發現了，本想回城以后表彰你一番，無奈卻找不到人。你這樣做事讓老夫是有些不爽，因而就出手教訓了你一頓，老夫也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為了提醒你侍奉上官要用心，要有頭有尾，不能敷衍了事。如今看來你是汲取教訓了，如此老夫便能放心地用你了！”

    聽了他這番“肺腑之言”，張文遠連忙跪下磕頭，“恩相拳拳栽培之心，小人沒齒難忘！”

    蔣承恩大咧咧地受了他幾個頭，“你先回去吧，這兩天就不用來上衙了，回去把傷養好了再來，不要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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