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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臉胖子臉色一變，道：“陸建章是我們青龍會的仇人，去年年底刺殺袁大頭的案子，明明是南方亂黨做的，他卻抓了我們青龍會和保皇黨的許多人，還以抄家為名，搶劫了許多財物，我倒真想碰碰他。”

    那少女道：“干爹！現(xiàn)在市面上最賺錢的行業(yè)是賭場、青樓、煙館和軍火，一個小飯店能賺幾個錢？何必讓弟兄們?nèi)ズ完憽婪颉财矗铱此懔税桑≈灰蹅兿旅娴拇鬅燄^多弄些客人，收入就上來了。”

    麻臉漢子也勸道：“老大！三小姐說得有道理，現(xiàn)在我們在城西的主要對手是鬼影幫，城東的地盤又被飛刀黨打壓的很厲害，不可再樹強敵啊！”

    白臉胖子嘆了口氣道：“你們是一幫膽小鬼，看來只能先忍忍了。”

    白臉胖子就是青龍會會長關(guān)榮廷，是個滿族人。

    盡管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三月了，早上的天氣還是很冷，狄雄披上銀灰色裘皮大衣才敢出家門，這是白秀靈給他買的新大衣，花了十塊銀元，剛到巷口，就有一輛破舊的黃包車停在他面前，衣衫破爛的車夫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坐車嗎？三里內(nèi)，只要三個銅板。”

    狄雄正要上車，突然盯著車夫多看了兩眼，吃驚道：“你不是李飛大哥嗎？怎么當上車夫了？”

    以前的巡警李飛看上去十分憔悴，臉堂又黑又瘦，二十多歲的人長得像四十多歲，顯然離開警察局后，混得很慘。

    李飛道：“因為梁麻子的事，我被開除了，沒了差事，老婆孩子總得吃飯啊！只好租了一輛洋車跑跑，謝謝狄老板還能叫我大哥，以前巡警隊的同事見了我都假裝不認識。還是你厲害呀！跟我同一天被開除的，卻已經(jīng)當上大老板了，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呀！”

    狄雄笑道：“你既然知道我開公司了，為什么不去找我？”

    李飛神情痛苦道：“我為了找差事，已經(jīng)受了很多親戚朋友的冷臉，吃了許多閉門羹了，不想再吃了。”

    說起來他完全是受狄雄的連累才被開除的，狄雄覺得對不住他。

    狄雄伸手把身上的幾十塊銀元全掏了出來，遞給李飛道：“看得出你日子過得不好，這些錢你先拿去用，這黃包車不要拉了，我的公司缺保安，你到我那里當保安吧，一個月十塊大洋。”

    李飛捧著一堆銀元，淚水嘩地流了下來，要知道，他拉黃車一個月，才掙了不到兩塊銀元啊！

    李飛家住在城西最窮的棚戶區(qū)，垃圾遍地，一刮風各種紙片、雜物漫天飛。木頭搭成的兩間茅草屋，五歲的李小飛正在門口玩泥巴，由于營養(yǎng)不良，李小飛看上去只有三歲，面黃肌瘦。正在洗衣服的李妻傅氏也是面孔黃黑，十分瘦弱，頭發(fā)蓬亂。

    李小飛突然對傅氏道：“娘！我餓了。”

    傅氏騙他道：“你爹買菜去了，等你爹回來，就吃飯。”

    這時李小飛聞到一股肉香味，掉頭一看，是李飛回來了，笑容滿面，手上拎著一包熟鹵肉，他連忙跑過去要伸手拿，被李飛輕輕打了一下：“去洗了手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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