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六章、多美的菩薩-《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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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翀:“游方哥哥要做什么?”
游方淡淡道:“既然你已是閣主,要帶我去真源洞天,那我要沐浴。”說著話他已經走進了“后院”,這回輪到他要洗澡,讓吳玉翀在外面等著。
……無沖派的秘密內堂終于到了,進門之前山川如幻四面有弦音回響,無人在門前攔路,這隱秘的真源洞天此刻沒有守衛。吳玉翀提前有吩咐,她自會帶梅蘭德來,屆時聞音便知,讓大家都在祖師殿中候著,不必迎出來。
山崖上有兩株數人合抱、枝葉交纏的參天大樹,樹后山壁內凹處很像抱腹巖的形狀,只是比抱腹巖要小的多,被鑿建成一間神祠,卻分不清是道觀還是佛堂。因為左邊立著一座道家神仙造像,右邊是一尊菩薩,看著很奇怪。但若清楚顯化真人的生平經歷,倒也不算太意外。
“自從顯化祖師鑿建此洞天后,就立了這兩尊塑像,菩薩看著很像觀音,這道士又是誰呢,難道是傳說中的呂洞賓嗎?他們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要立在此地,歷代典籍中都沒有提過,游方哥哥認識嗎?”吳玉翀并沒有著急進去,站在山屏前問道。
游方已經不由自主的站定,目光凝視著佛像幾乎入神了,聽見她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將視線從菩薩身上移開又落到吳玉翀的臉上,輕嘆了一句:“多美的菩薩!”
“游方哥哥認識?”
游方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答道:“不,我不認識!”
祠堂的右邊是一尊女身菩薩像,以游方的靈覺竟察覺不出是哪個年代的東西,因為她的靈姓所包含的已不僅僅是歷史存留的氣息,但以江湖冊門的眼力斷代,應是北宋之物。
這尊菩薩的服飾雕刻的極為精美,貼身流暢充滿動感卻薄如蟬翼,襯托出窈窕的女體,莊嚴中不失婀娜。她不像唐代造像那么豐滿雍容,而自北宋之后,菩薩的衣飾就越來越厚,又不可能如此輕薄。
她的五官很美,堪比世上最艷媚的女子,但神情恬靜安詳不帶一絲媚態,面對她,她好似就看著你又似不知看向何方。她的頭發彩繪成黛青的顏色,娥眉臻首斜插長簪。這菩薩竟梳的是侍女髻,而簪法赫然是飛云簪,卻是斜簪。
她身著絳紅色的長裙,開襟至腰束以翠色絲絳,胸前飾以明黃色的瓔珞,赤足裸臂單手微伸在空中結印,手印酷似女子的蘭花指。
吳玉翀也喃喃的說了一句:“是的,太美了!美的就像真的又不似真的。”
游方本想說“這菩薩長的像你,”但又把話咽了回去。吳玉翀又看向右邊的道士造像,小聲說了一句:“游方哥哥,我突然發現那個神仙很像你。”
像嗎?此道人造像豐神俊逸,但五官與游方并不像,可是此刻,那神采氣質竟極為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不分彼此。此造像的靈姓竟神妙如斯,當立身為靈樞以元神觀之,竟能移轉靈樞相融,不愧是精通幻法大陣的風門高人所鑿煉之物,而此人至少應有神念合形之境。
游方看著這兩尊造像,默然片刻,長出一口氣道:“玉翀閣主,我們進去吧。”
繞過山屏,山屏后也有一尊造像面對著通往山中的甬道,面貌猙獰既似忿怖明王又似兇神惡煞,注視著兩人的背影走入山腹中。游方背手而行,竟走在吳玉翀的前面。
前走不遠,幽暗的甬道重現光明,來到一座天然形成的巖洞大廳,迎面有四柱牌樓,當中的兩根柱子正面鏤刻著字跡,以朱砂調和金粉敷之,反射著淡淡的毫光,寫的是一幅楹聯——石可點金苦奈人心未化劍能割愛只為世情已薄安佐杰、凌無虛、凌無實率領無沖派殘余的眾弟子在祖師像前列隊恭迎,皆長揖及地行禮。他們當然迎的是掌門,場面卻多少有點尷尬,因為游方昂身背手走在了吳玉翀的前面,等于是他受了眾人的禮拜。
但他卻面色坦然,不僅一點還禮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面帶冷笑,以當代地氣宗師的身份,面對這些人,他本就應該走在無沖派掌門前面,無沖派眾弟子也應當首先向他行禮。
一旁安佐杰笑了,以略帶戲謔的語氣道:“蘭德先生,無沖派長老安佐杰給您見禮了!你終于來了,沒想到也有今天吧,我等已恭候多時!”
而游方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也像根本沒看到這些人似的,徑自穿過牌樓,向著法壇上的顯化祖師真身遺蛻,恭恭敬敬的叩首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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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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