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章、彩繪神姿-《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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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吳玉翀卻開口了:“哥哥,你想說什么?”
游方語氣一轉道:“我想起了古人的一首詩,就是描寫此情此景的神姿——寺古云常在,巖空勢欲傾。此中真得地,以外縱浮名。鳥拂金鈴渡,僧緣石隙行。坐聽梵響處,花雨落無聲。”
兩人邊聊邊行,前方山路越來越險,有的地方得小心翼翼的扶著路邊的鐵鏈才能走穩,而吳玉翀看似嬌柔無力的挽著游方,卻在這險要的山路外側走的婷婷裊裊,有時甚至踏過半步虛空,卻不著一點痕跡。
前方山道彎轉,接連在五座形勢各異的山峰旁繞過,這里叫作五龍墓,曾有詩云:“路盡山尤險,溪深水愈豪。寺樓今不見,依舊五峰高。”穿過五龍墓,前方是舍身崖,相傳為報深恩或為救深愛,曾有人在此發愿投崖舍身。
經過舍身崖時游方在苦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小游子啊小游子,你也有今天!”
吳玉翀幽然道:“游方哥哥,你的手段高超,江湖門檻無一不精,武功秘法出神入化,有那么多高人都栽在你手上,蘭德先生在如今的江湖上名望聲威無雙,而你游方這個身份在世間也一樣如魚得水、逍遙風流。你所經歷的一切太順利了,如今卻被我所擒,原本擔心你會受不了,沒想到你這一路能如此坦然,直到此刻才自嘆。”
游方依然苦笑:“我只是在嘆這舍身崖,舍身并非無我,也非不知己身之貴,當曰在璇璣峰上,我師劉黎運轉心盤印入元神,我這才徹底明白。”
吳玉翀:“哦,聽哥哥的意思,是自愿隨我來的嗎?”
游方:“你不去,我也遲早會來。”
吳玉翀側過臉抬頭看他:“還記得在梅嶺那一晚的沉醉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可你當時分明對我有過疑心,后來呢?”
游方看著舍身崖下飄蕩的薄霧,眼神似乎是望著很遠的地方在回憶:“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渝城機場,你跟著薛先生,而薛先生萬里迢迢給我送來了吳老的遺物,這是我身為游方所繼承的最寶貴的財富。我最不該懷疑的人就是你,這世上我最應該關心呵護的人也是你,否則自覺對不起天上的眼睛。
但江湖越老人就越謹慎,我確實對你有疑慮,知道你有一身好功夫,來自美國,又出現在這個敏感的時間,盡管沒有任何道理,卻不得不防范與試探,這種猜疑甚至曾讓我感到羞愧!你游方哥哥不笨,能看出你的兒時經歷并不愉快,也私下問過你奶奶,她托我好好照顧你。
你在我面前是那么可愛,不,你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么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你,我也能看出來,你是盡量在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是啊,你自己難道就沒有發現嗎,雖是刻意最終也可能是真意,它就是你真正的美好,我怎能忘記?”
吳玉翀把頭低了下去,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后來呢?”
游方的聲音中透著無奈:“梅嶺那一夜的宿醉,我還能怎樣?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在繩金塔下你替我擋住安佐杰的偷襲,固然是為了打消我對你的疑慮,你成功了!但此時行過舍身崖,我想問你——當時若不知我是梅蘭德只道我是游方哥哥,會不會擋下那一擊?”
吳玉翀的聲音更加細不可聞:“會的,我寧愿你只是游方哥哥。”
正在說話間,前面有導游舉著小旗帶著一隊游客貼著山壁沿險要的山路走了過來,游方一側身站到了山路外側,與吳玉翀一前一后,將內側更容易走的地方讓給他們通過,然后手挽著手繼續前行,看情景就是游方在牽著吳玉翀走。
前方是一鍋泉,其地勢就像在群山間嵌了一口大鍋,山泉由峭壁間匯流入這一彎碧潭,鞠泉如潤清芬,綿山風景區的旅游線路就至此回頭了,再往前走過于險阻。游方和吳玉翀自然不是普通游客,他們仍看似隨意漫無目的的在山中漫游,有意思的是吳玉翀真的不帶路,只是隨著游方走。
在棲閑谷到介公嶺之間,有一條小路蜿蜒通往深山,路口有一個木牌,上面寫著“游…止步”,原先的字跡應該是游人止步或游客止步,但是風吹曰曬漆面脫落,如今只剩下了這么三個字。往上看這條路時斷時續坡度極陡,很多地方都在山石上打樁鉆孔以鐵鏈為扶手,還有的地方是用古老的松枝與鐵鏈搭成的棧道云梯,不知已經有多少年代。
吳玉翀一直很沉默,神情也淡淡的若有所思,一指這個牌子道:“游方哥哥,不準你進去呢,游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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